?” 蒲风想了想,答道:“说是一开始死也不承认有,徐洪一再逼问才认了的。” 李归尘沉默了一瞬,“这字条有问题……” 张渊刚被骂了个有皮没毛,见他二人站在门口,叹着气将他二人拉到了一僻静小屋里,摇头道:“今天一早儿丫鬟睡醒便寻不见她家四小姐了,之后家丁便在门柱上看见了一根箭,上面的字条和此前的如出一辙,仅仅隔了一宿,竟又是一案……好一个“中山乃升明,乐羊尚疑之”,那意思不就是我太子正统,你们为了和西景王表忠心不二,就算是吃了自己孩子做的肉羹,人家西景王还是会疑心你。 挑拨离间,简直猖狂!可皇家内讧,我们大理寺刑部哪有说话的份?现在,又要闹出来一个锦衣卫……” 张渊苦笑。 蒲风擦了擦冷汗,“大人,您这是气糊涂了。” “今儿那密函一走漏,整个朝堂里,这事谁人不知?有哪个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张文原那个不怕死的把条子递了上去,满朝文武还都蒙在鼓里。也难怪孙廷元、王况不敢提这茬,二人营私的帽子这就算是扣住了。” 蒲风挠了挠后脑勺,低声道:“学生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一点说不大清楚。太子一派要是真的做出这种事儿来,虽然设想的是没人敢往外捅,算是黑吃黑了,但他们就不怕将这几位大臣逼急了?无论如何,此法过于残忍,实在是做过了。学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正如李归尘所言,那条子很可能有问题,难道是有人一直以此为障眼法将他们视为提线木偶! 张渊将信将疑,只是点了点头,李归尘独自坐在桌边一言不发。 蒲风将簿子摊开了平放在桌子上,画了四个圈,分别代表着都察院监察御史孙府、吏部文选司主事王府、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张府、吏部员外郎尹府。 此四宅都聚集在朱印胡同里,蒲风若是想怀疑此案更有隐情,便不得不从这四家的联系下手。 早前她怀疑哑姑,只因不清楚她有何动机,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如今哑姑死了,她身上的这条线更是断了。 但换个角度来讲,他们一开始便将此案的动机设为了党争,难道从一开始便错了吗? “张大人,这四家人在您看来可有什么联系?”蒲风道。 张渊看着这四个名称,指节敲着桌子想了好久,“这四户除了家主同朝为官外,几乎没什么太多的走动。我近来自都察院那边了解到,这四人中,除了锦衣卫的张大人没弹劾过太子以外,剩下三位都曾因陵宫崩坍案上过奏表。 只不过那一次上弹书的大臣少说也得有二十几位,连地方的官员都有上表的,也不能算什么明确证据。不过你这么一说,难道不是更印证了朝中的党争传言。” 李归尘忽然望向了张渊,“陵宫案?” 张渊被问得一愣,“正是啊。” 蒲风在鹿门书院也听过一些学子间的传闻,只不过未尝可信。这陵宫案可谓是太子与西景王权力角逐的一个分水岭,自此案之后,太子便势弱下来,不然现在也不会发配到应天府这个陪都去。 “张大人,此案各中详情您可知道几分?” 张渊忽然挑了眉笑了笑,随即正色道:“这可是为了查案,我说了你们便忘了,切不可往外传。归尘兄我是放心的,蒲风你要是敢嘴松就死定了。” 蒲风撅着嘴一脸委屈,“不说不说。” “咱们当今圣上登基得早,到了约莫着正朔十年的时候陵寝就修建完毕了,就在大峪山脚。这过了二十来年,有年大雨,山上冲落了石块,竟是将大殿给砸毁了,自两三年前太子爷就奉诏修建陵宫,内阁给支了数百万两,一年多便完工了。谁知道今年正月西北地震,天寿山那边的历代帝王陵寝都没事,单是圣上的陵宫又坍塌了一半。” 蒲风皱眉道:“难怪有这么多大臣弹劾,圣上年事已高,陵宫又老出岔子。” 张渊点点头,“总之这里面的话可就长了,他们弹劾太子以公谋私,贪污国库,圣上把奏本通通打了回去,说谁再妄言廷杖伺候,平静了一时。最后有人出来弹劾督造陵宫的工部侍郎赵祯之子赵遇之,上面,准了。” 蒲风问道:“可是因为以公谋私这类罪名?” 张渊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因为没有礼部的批文,赵遇之便私娶了教坊司的官妓。” “什么?这和陵宫案有什么关系?” “利害之处便是在这封弹书上,他若是说了半点有关修建陵寝之事,圣上一旦应允了,便是在太子殿下身上落了不忠不孝的污点,日后殿下若是登基,难免落下一众文官的口实,授人话柄。 而此人单是弹劾工部侍郎之子的作风问题,一来与太子半点无关,二来这小事也好证实,不算强加之罪。可人一旦进了诏狱那地方,还有什么招不出来的,总之自那事之后,太子爷便去了南京,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