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鲸的体表。它们能在鲸鱼的高速游动中不被甩脱,可想而知附着得很牢固,弯钩般的节肢末端紧紧嵌入鲸的皮肤内,虽然对鲸的健康没有大碍,但不舒服是必然的——讨厌程度可能就像人身上的虱子,虽然不会致命,但让人恨不得把它们逐个掐死。 静止漂浮的小须鲸令张子安可以更方便、更仔细地祛除它伤口附近的鲸虱。这些鲸虱附着得太牢固,有时候光是用手无法把它们拔出来,即使用出薅羊毛的洪荒之力也不行,他只得再次祭出随身携带的万能法宝——瑞士军刀。 在橡皮充气艇上玩刀子,基本上相当于在火堆边玩鞭炮,如果不小心手里一滑把艇身捅个窟窿,别人也只会骂他自己作死。 张子安趴在冲锋艇的船舷,将瑞士军刀里的小刀尽量举得远一些,平着伸进鲸虱的身体底下,然后手腕一拧,刀身旋转90度,把这些寄生虫强行撬出来,左手捏住了远远地扔向冲锋艇另一侧的海水里。 鲸虱密密麻麻盘根错节,像是一堆蝎子钉在小须鲸伤口附近,看着令人头皮发麻而且恶心,在伤口的愈合过程中,它们可能是靠吸取伤口冒出来的血生长繁殖。 有些寄生在海洋生物身上的寄生虫与宿主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鲸虱可没有那么好,它们是纯粹的麻烦,但鲸没有手,拿它们没办法。 经过他耐心的清理,鲸虱的数量越来越少,只在鲸皮上留下它们曾经盘踞过的痕迹——一些坑坑洼洼的小凹坑。 失去它们的遮挡,伤口终于显露真面目。 张子安本打算顺便给小须鲸把伤口的棉线拆除,那还是小志和老黄贡献的风筝线,相当坚韧而结实,虽说不拆线也没事,无非是慢慢融合进鲸的皮肤里,但既然有这个机会,正好就拆了。 不过,他仔细一看,发现露在皮肤外的棉线几乎已所剩无几,只残留着一些断头,大概是被那些饥不择食的鲸虱咬掉了,倒是省了他的事。 伤口恢复状况良好,没有迸裂的痕迹,也没有感染的迹象,毕竟这是一头生命力旺盛的半成年小须鲸。 他收起危险的瑞士军刀,拍了拍它的伤口附近,意思是已经弄好了。 就算以后鲸虱再次附着到它的身体上也无所谓,那时它伤口附近的皮肤已经重新增厚,不会像现在一样难受。 失去鲸虱的骚扰,小须鲸似乎很高兴,连游动都显得轻快许多,围着冲锋艇缓缓绕圈儿,不时喷出低矮的水雾。 张子安不由地想起猴子之间互相捉虱子的场景,心说它不会是把我当成另一头鲸鱼了吧? 他想起小志,知道那孩子很喜欢鲸鱼,这么难得的机会,应该给小志拍几张照片发过去做纪念。 于是他从防水袋里取出手机,试着选取角度拍照片。 不过,由于小须鲸游得实在太近,冲锋艇的船舷又高高隆起,反而不太容易拍到它。 张子安怕螺旋桨伤到它,不敢启动马达,也不敢把手机举得太远,万一掉海里怎么办?刻舟求机么? 拍了几张照片,但只拍到它灰黑的脊背,如果不加说明的话,几乎很难认出这是一头鲸鱼。 张子安正自无可奈何,却见小须鲸突然一甩尾巴,离开冲锋艇游走了,他赶紧不失时机地抓拍几张照片,总算拍到了它的全貌。 它是玩腻了么?还是肚子饿了? 张子安本以为它马上会就此游走,岂料它游出两三百米之后就停了下来,它前方的水面喷出稀薄的气柱,紧接着海水左右一分,又浮起另一个灰黑色的脊背。 那是一头体型大得多的成年小须鲸,外形与之前那头半成年小须鲸十分相像。 骤然看到另一头鲸鱼出现,张子安先是一惊,替半成年小须鲸捏了把汗,担心这两头鲸之间发生冲突。 大部分鲸是群体性动物,几头甚至十几头鲸共同组成鲸群,彼此之间可能有血缘关系也可能没有,通过群体协作来抵御可能的袭击者,甚至像人类一样互相照顾彼此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形成一个团结的小型社会。 不过,小须鲸并不是这样,它们是出了名的喜欢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