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这性格,在他看来却是别致得很, 他并不反感, 再忆及往昔种种,,他忽然对她横生出许多好感。他甚至在想, 倘若当年,他们二人未曾分离过…… 昨日二人初遇之时,他还认不出她来。反而是她……已经先觉察到什么了吗?她那个时候盯着自己的掌心,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是怎么可能,那时候她不过几岁,远不到记事的时候。 宋怀远细思量着,觉得心中有些异样,仿佛有一种懵懂的悸动正从心底慢慢萌芽,他小心翼翼地浇灌着,他有些期望看到它开花结果,他想看看它会结出什么样动人的果子。 他唇角弯弯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却忽然发现堂上氛围有些怪异。堂上有三位长辈,自然轮不到他开口说话,可是四个人都沉默不语,便寂静得有些尴尬了。 片刻后,宋江才先开了口,对叶长风坦然道:“今逢家师之祭,宋某带长子前来拜祭,不曾想这般巧合遇到了叶兄。”他说着看了林氏一眼,见她双目微肿,心生不忍,温声劝道,“叶夫人莫再感伤,若是家师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怅然。” 林氏还未作答,叶长风便开口道:“诶,许是怀了身子,拙荆近来有些多愁善感。”虽是哀叹的神色,眸色却略有几分得意。 林氏如今已显身怀,宋江才也看得出来,心中微微一涩,淡笑道:“那便恭喜二位了。”能看到她如此幸福,他也无憾了,只盼望着她能给叶兄生个儿子吧。 若是换了他,他许是……不到三五年便扛不住压力纳妾了吧,如何能像叶长风这样顶着不孝的罪名净身出户呢。她终是选对了人。 叶长风的话使得林氏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一声,目光落在宋怀远身上,见其长眉慧目,风姿远胜其父,不禁感慨道:“十年未见,远儿都长这么大了。” 宋江才对其子笑道:“远儿,你小时候可喜欢你叶伯母了,可还记得?” 宋怀远面色虽有羞赫,仍是大方地点了点头,“记得的,叶伯母还是没有变,和远儿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如当年般温婉贤淑。他还记得,他有一次生病发烧,不小心将前来探望他的叶伯母唤做了娘亲。当时还有旁人笑话说,要是当了你叶伯母的女婿,便没有唤错了。 林氏听了他的话,笑道:“远儿倒是变得嘴甜起来了,就是……”林氏说着微垂眼眸,“蒙蒙还是很不懂事,尽给你添麻烦,今日还生出了这般闹剧,让你受委屈了。” “伯母言重了,”宋怀远连忙道,“此事是远儿行事冲动,鲁莽动作才会惊吓到了……四姑娘。” “诶,说的什么话,”叶长风手一挥,“那金环蛇毒性极强,紫衣也说了,倘若当时不是有你及时出手,只怕蒙蒙就……此事是我们要谢谢你。只是蒙蒙娇纵,行事极为不妥,才会闹出如此笑话,我叶长风教女不严,在此向你赔个不是。” “叶伯父折煞小侄了。”宋怀远连忙起身,拱手恭敬行了一礼。 叶长风自然不是真的要同一个小辈赔不是,又寒暄客气了几句。宋怀远落座后默言不语,似在思忖着什么。 叶长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心中暗赞。此时宋怀远脸上的指印已淡去,面容秀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雅。叶长风虽然对其父不喜,但对这宋怀远却讨厌不起来。 这宋怀远,诗作文章在京中盛为流传,其字迹行云流水,坦然天地,以字窥人,可见其心性凛然;诗风宕逸洒脱,自有一股雍容不迫的风度气韵,当真有泣鬼之才;文章更不用说,笔动时篇篇锦绣,墨走时字字珠玑,读来让人忍不住连连拍手叫绝!这样一个少年郎,只怕以后前程难以估量,难得的是少年得志,却不骄不躁,进退有度。撇去私心,若他将来的子女能有他十之一二,他便此生无憾了,也不知这宋江才是几世修来的福份,竟能教导出这样一个儿子,一时间,他心中嫉羡不已。 堂上又恢复了寂静,宋怀远唇张了张,忽然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神色恭谦地看着座上二人,“叶伯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