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龟裂碎了一地,慵懒的靠在锦榻上闭目养神的李瑾芸不由得柳眉微蹙,她总觉得花神的辞别之言极为怪异,此刻想来方才盎然恍悟其中深意。 他所谓的受罚未必是真,但这小半年的时光怕是她需要自己去渡的劫! 思绪渐渐飘远,神思愈发清明透彻的李瑾芸细细梳理此间所发生的一切,而透过桩桩件件看似毫无关联的变故与阴谋,心思极为敏锐的她却总觉这其中似乎绝非表面上的那般简单,但仔细想来能够主导这一切的怕是非某人莫属。 而就在李瑾芸心思流转间刚刚理出些许头绪之际,吱嘎一声房门轻轻开启的声音陡然传了来,猛然睁开眸子尚不及坐正身子,便见苏志远与苏志清甚至就连苏志祥都前后脚裹挟着秋风大步而入。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这是?”缓缓起身坐正了身子的李瑾芸同三人挑挑眉。 “刚刚我们本欲去书房向祖父请战,却是意外的听到了一个消息……”漠然站定锦榻旁的苏志远定定的同她相视凝眉,然却是欲言又止。 “……呃?什么消息?”他那一知半解的话顿时令柳眉高挑的李瑾芸满头雾水。 不若一向老成持重的苏志远那般顾虑重重,同她相对而坐端起几案上的凉茶猛得灌了两口的苏志清便是开门见山的道,“芸儿你果真要认贼作父么?” “耶?认贼作父?”眸子陡然大睁的李瑾芸满目狐疑,“此话怎讲?” 将李瑾芸那茫然不知的神色看在眼中的苏家三兄弟相视凝眉间,不由得喟然一叹,踱步至圆桌旁同苏志祥相对而坐的苏志远眸光极为阴鸷,而深深的瞥她一眼的苏志清眸光微闪间,将手中空了的茶杯轻轻放下。 “芸儿或许不知,那南宫玺越绝非善类,当年在京城咸阳他究竟对姑姑做了什么,那些前尘往事我们或许无可置喙,但这些年身在同苗疆紧邻的南疆边境的我们可是深知关于他正邪难辨,行事怪诞到令人闻风丧胆的种种传闻,芸儿确定要认这样十恶不赦的邪狞之人为父么?” “……如此说来,芸儿还真是引狼入室了么?”对于苏志清的质疑不答反问的李瑾芸波光粼粼的水眸中漾起阵阵涟漪。 “芸儿难道还怀疑二哥不成?”幽幽的瞪她一眼的苏志清脸色暗沉了几分,“又或者芸儿是基于什么考量才不得不为?” “芸儿并非是在质疑二哥的判断,不过,凡事皆有两面性,更何况是最为复杂的人?”同他眨眨眼睛的李瑾芸顿了一下,轻抿一口微凉的清茶,方才淡淡道,“既然大哥,二哥三哥你们都认为声名狼藉的南宫玺越乃邪狞之人,不可深交,但对在世人眼中一向敬若神明的圣域宗师欧阳豪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你们又如何看?” “……呃?这不可混为一谈。”唇角微僵的苏志祥眉头紧蹙的默默摇头。 相视凝眉的苏志远与苏志清神色一僵,而将三人神色流转间的那抹迟疑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不觉莞尔。 “三哥是说,如南宫玺越那般将真性情恣意挥洒毫不做作的真小人无论做何事都是居心叵测,而同欧阳豪那般表面菩萨暗地修罗虚伪做作的伪君子无论做何事都是无可置喙么?” 神色一怔的三人顿时唇角不由得狠狠一抽,尤其心思最为活泛的苏志清顿时反过味儿来,兀自咕哝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唇角微扬的李瑾芸微微颔首点头,而不置可否的苏志远与苏志祥却是漠然不语,正巧推门而入的花宏熙略发奇怪的扫过众人一眼。 “……呃?抱歉,王妃您最好去议事厅看一下。”唇角微僵的花宏熙略发迟疑的喘息道。 “怎么了?”眸光微闪的李瑾芸狐疑的瞥一眼满头大汗的花宏熙。 当一行数人在花宏熙心急火燎的催促下匆忙踏入议事厅中时,见到的便是神色肃然凝重的香巧与欧阳淑婉正瞪着一堆草药发呆,而一旁默默的将打包好的草药一一重新打开的香玲更是欲哭无泪,她们猫腰忙了都快一天,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节骨眼,却是横生枝节,此前的忙活全白费了。 “王妃你们且看这个。”弯腰大手一捞的花宏熙将手中的摊开在四人眼前。 “……呃?有什么不对么?”仔细瞧过一眼后,并非发觉有异的李瑾芸柳眉微挑,而一旁同样满头雾水的苏家三位公子更是纷纷将疑惑的眸光投注在喘息不定的花宏熙身上。 “王妃,大公子,二公子啊,你们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