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他身边。 所以到他离开的时候,她变得一无所有。 她看着他谋反,看着他另娶旁人。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 杨蓁强撑着身子起来,将她丢了一年的公主的气势重新捡了回来,目不斜视地下令道: “去把我屋里那臂纱拿来,挂在院门上,给他们...添添喜气。” 夏岚眼神一凌,刚要发作,却听见杨蓁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而不容违抗: “你若不照做,我立刻撞死在这里。若我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死了。陆子胥绝不会放过你。” 夏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进屋里取出一条大红色的臂纱,吩咐洒扫童子牢牢地扎在了院门前的竹竿上。 不一会儿,那扎眼的火红便同那满街的红妆融为一色。 她感觉乏了,又慢慢躺了下来,目光停留在那抹红色上,许久都没有动弹。 这是她最后能为自己的父母和兄长们做的事。 只要她在城中的眼线看见了这一信号,陆子胥反叛的消息就一定能被立刻送到京华去。 杨蓁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严重的孕吐使她几乎吃不下任何食物,原本珠圆玉润的身形早已消瘦下去,她病得很厉害。 陆子胥挟公主为质的消息早已传开。 他自封信武王,自淮南起事,接连攻克数十座城镇,一直打到金陵。 杨蓁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腹中的胎动是她残破的日子里唯一的鲜活之气。 可是陆子胥新娶的两个女人却因为嫉妒屡次来找她的麻烦。 就连这形同冷宫的高阁,也不让她安稳地待着。 一碗加了堕胎药的红枣汤就这么生生地灌了下去,浇灭了她活下去的最后一线希望。 杨蓁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剧烈的疼痛从她的小腹源源不断地传来,使她几乎不能言语。她一双眼睛通红,大颗大颗的泪珠和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几乎将她的衣衫湿透。 那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分明看得出那貌似不可一世下面伪装的自行惭秽。 她认得她,那是淮南总兵的千金叶汐,是陆子胥政治联姻的新妇。 杨蓁刚到尚阳的时候,城中贵妇名媛纷纷前来觐见。这叶汐,原本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如今却挽起长发,露出一副狰狞面孔。 看她这副模样,显然是并没有得到陆子胥的宠爱。 “公主殿下,一个侍妾是没有资格怀孕的。我只是替王爷,清理了他该清理的人。” “...怎么,公主殿下,你不会还以为王爷还记挂着你吧?” “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要这么一个孩子么?” 杨蓁的呼吸愈发急促了起来,可是她疼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叶汐嫣然一笑: “谁能想到,曾经容颜倾城的七公主,如今像一个贫民巷里的破落户一般。若是王爷见了你这副模样,恐怕都认不得你是谁。” 叶汐眼眸一转,弯腰凑近她继续道: “我才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大夫人。而你,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贱妇。” 看着她的脸半晌,杨蓁嗤笑一声。她沙哑着嗓音开口: “你以为他能赢吗?” 叶汐的表情明显僵硬了片刻。 “等到王军平叛淮南,他不过是乱臣贼子。而你,也不过是下官之女,给他陪葬的一条野狗。” 闻言,叶汐大怒,她疯狂地掐着杨蓁的脖子,一双似水的明眸陡然充斥着血红。 直到杨蓁被她掐得昏死了过去。 见状,叶汐才大口喘着气站起了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整了整衣服便离开了高阁。 半夜里,杨蓁才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铜钥匙。 她方才故意激怒叶汐,就是为了拿到这把钥匙。 她趁着夜里无人看守,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金陵的城墙,她走过之处,鲜血遍地。 晨光熹微,她迷迷糊糊地看见远处城下早已聚集了数十万王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