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父皇还要起早去上朝的。” “是,是。公主快沐浴吧,这外面天凉,水一会儿就不热了。” 她这才褪了衣衫,跑进木桶里。 里面泡着春天攒下的干花,经水泡了,一朵一朵开得正艳丽。 里面还有一股香味儿,正是撒了精油的缘故。 她眯着眼睛享受着,却冷不丁想起来一件大事—— 今儿个穿什么!? 若是平常去见二哥,穿一件小皮袄就是了。 可今天她是去见傅虔,顺带见一见二哥的,那件有些发旧的皮袄显然不能穿了。 她仔细想了一会儿,也实在想不起自己十七岁的时候有些什么衣服。 于是杨蓁也顾不得享受了,将自己刷洗了干净便出了内间,只穿了一件藕荷色肚兜便跑到衣箱前挑起了衣服。 那件淡紫色的蜀锦长裙看起来不错,可那是春装,如今二月里穿也太早了些; 那件粉色团云的小袄干干净净地,可正面被染了一块污渍,怎么洗都没能洗掉... 那件粉色蝶舞的,昨个儿才刚见芷容穿了一样的; 杨蓁有些泄气地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翻着,忽地翻到一身朱色芙蓉短袄,摸起来挺厚实,看上去也是崭新的。 她欢天喜地地让晴初帮她穿上,下面配上一条月白色小裙,罩在厚重的马裤外面。 她又让人从衣箱里给她翻捡出来一根宽腰带,紧紧地把纤腰束起。 杨蓁看着铜镜里自己盈盈一握的小腰,得意地笑了笑。 她又乖巧地坐到妆台前,仰起脸同晴初说: “晴初,今儿个不能梳平日里的发髻,束冠即可。” 晴初脆生生地应了,从妆盒里取出一个白玉冠来,将她的头发高高地束起,用玉冠箍紧。 多余的碎发自然垂在脸颊两侧,更添朦胧之美。 今日的妆容也简素了许多,只画了一对狭长飒爽的长眉,轻点朱唇。 端的是明艳动人,一颦一笑尽显媚态。 晴初站在她身后不由地出言道: “公主装扮起戎装还是这么好看。 可奴婢怎么总觉得,公主像是有什么心事?” 然杨蓁望着镜中良久。 晴初说得对,她到底是回到了十七岁的模样,却到底难以真正寻回从前。 她嫣然一笑: “我没事,不过是昨个儿没睡好。好久没去潼关了,我倒想早点去。” 说罢,她又道: “秋雨,替我将那双小皮靴找出来,我今儿个要出去骑马。” “是。” 等秋雨服侍着她穿上小皮靴,杨蓁便出了长乐宫。 待她跟父皇母后请了安,便一路往宫外去了。 不急不缓地,到了潼关已是午时。 杨蓁在马车里随便吃了些点心,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像极远的苦寒之地而来,带着风霜和冰碴。 “小七,快下来! 都到了潼关还要坐你那马车么? 来试试我给你挑的骏马!” 杨蓁鼻尖一酸,能这样跟她讲话的人,也就只有她二哥杨曦了。 她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去,弯着身子蹬蹬蹬地走到马车边儿上,掀开帘子便跳了下去。 这一跳不要紧,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公主殿下!” 她从马车上跌了下来,连手心都蹭破了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