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肆虐,袭了他们的人影。 军医终于到了的时候,陆子胥已经气绝多时。 而杨蓁平静地立于战车之上,淡淡地下令: “以公侯之礼,厚葬了吧。” 部下问她: “殿下,葬在何处?” 杨蓁想了想,终于喃喃道: “他是淮南人,就葬在淮水河畔吧。” 阳关毫无悬念地被王军拿了下来。 剩下的叛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是夜,终于疲惫的不行的杨蓁被送回了军帐之中。 迷迷糊糊地,她让人抱着进了大帐。 在闻到那熟悉的味道之后,她便随即伸手搂紧了那人的脖颈,不再松开。 这一夜她睡得安稳,几乎什么都无法吵醒她。 于是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她又是趴在人身上醒来的。 就在她揉着眼睛瞧清楚面前的人的时候,几乎是从他身上弹起来的。 傅虔那双狭长的凤眸闭着,看起来睡的正香,却被她这么一折腾便醒了。 他撑着床畔起来,瞧着她这幅模样,笑问: “天还没亮,醒这么早?” 杨蓁懵懵的小脑瓜慢悠悠转了一圈,这才想起来傅虔在昨天便苏醒过来了。 于是她便松了口气,重新爬到他身边去躺下来,小脸蛋枕在他胸前,伸出手去戳了戳他的伤口: “还疼么?” 傅虔摇了摇头,道: “原本是不疼了,但被你这么压了一夜,又开始疼了。” 杨蓁紧张地伸出小手来摸索到他手上的地方,慢悠悠地画着圈圈: “大夫说,这样就不疼了!” 傅虔被她气笑了: “伤口好不容易才愈合,你这么一折腾,确定它不会再裂开?” 杨蓁“蹭”地便把手缩了回来,像是小时候碰着御花园里的毛毛虫一般。 她旋即便小声嗫嚅道: “那我不碰了!” 傅虔笑着说: “那也不成。 你若全然不碰了,谁给我上药?” 杨蓁的视线不由地聚集在他身边那小桌案上。 那方原木小几上摆着一只青花瓷瓶子,一只素色瓶子。 她好奇地伸出手臂够了过来,问道: “这是军医送来的新药么?” 傅虔摇了摇头: “这是周智混进来的药。” 杨蓁握着瓶子咯噔一声,慌忙问道: “你不会已经用了吧?” 傅虔看向她的眼睛逐渐变得深邃,最后化作温暖的怜惜和宠溺: “我怎么会用他的东西,这里面可是有剧毒的。” 杨蓁愣怔了半晌,含含糊糊地问他: “你……你是怎么知道周智的药里面是有毒的?” 傅虔笑着接过她手里那瓶剧毒的药,却感觉到杨蓁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不肯松手。 他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将瓶口的小盖子打开,包着她的手送到鼻子跟前给她闻: “一闻就知道,有一股浓烈的薄荷味道,是为了压制药里的苦性。” 杨蓁越听他的话,越觉得心中一阵寒冷。 直到那药味钻进她的鼻腔里,她才清楚地明白,傅虔说的全是真的。 那股浓烈的薄荷香味之下,果然掩藏着刺鼻的苦味。 即使她不知道中毒是怎样痛苦的感觉,可这苦味像是逐渐渗入她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