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香亦心底也有胆怯,她怕程易安会直接拒收,索性将信封塞给他,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便慌忙转身离开了。 看着手中薄薄的信封,程易安有些诧异地挑眉,却不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正当他准备打开信封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脚步声,黎曼踩着细长的高跟鞋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程易安抿唇,不动声色地将信封收了起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大家都等你好半天了。”黎曼提着裙边款款走来,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明媚动人。 女人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手臂,程易安微微拧眉,态度淡然地避开了。 似乎习惯了程易安拒绝亲昵的态度,黎曼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经历的次数多了,她早就过了那个跟小姑娘似的只会哭哭啼啼难过的年纪,只是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心底还是会觉得苦涩。 - 晚宴结束后,程易安让司机送黎曼回家,自己则和助理乘坐了另一辆车。 回去的路上,程易安再次拿出那个信封,当拆开看到里面的照片时,他的目光倏地顿住,全身的血液似乎停滞不前。 信封里的东西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眉眼温婉灵动的女子对着镜头微笑,神色满是温柔,而她身边站着的长发披肩的女孩,眉眼和五官都与那女子六七分相似,女孩脸上扬着一抹灿烂的笑意,澄澈干净的杏眼亮晶晶的,像两抹月牙。 这明明是一张全家福。 程易安的目光缓慢地移向照片上面目温和,被幸福包围着的男子,他的心脏仿佛瞬间停跳,整个人僵坐着。 照片上的中年男子不用细看都知道,这就是他本人,而照片上的女孩毫无疑问,就是今晚他在晚宴上见到的那个女孩,而他却对照片上的另一个女子却一无所知。 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拍过这张全家福,甚至一点印象也没有,可心脏却有闷闷的痛感。 这种茫然的无措感像是一张密闭的网,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程易安垂眸看着这张照片,还没从受到的极大冲击中缓过劲来,他的手都在颤抖,只觉的心脏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口子。 多年前,程易安曾出过一次意外,坠楼后伤及了脑内神经,形成了解离性失忆症,至于会不会康复,医生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 而在程易安失去记忆的这些年里,他曾不止一次地派人去调查关于他以前的记忆,然而都没有任何水花,时间一长,他慢慢接受了黎振峰对他的所有安排,唯独没有答应,同他女儿黎曼结婚。 黎曼追随在他身后多年,还在他受伤的那段时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后来事业上升期,她也不管不顾地抛下一切,陪他一块打拼。 然而对方为他做出的种种,程易安心底除了感激再无其他,黎曼曾明里暗里地跟他提过几次,两人也是时候结婚了,但都被程易安拒绝,他也不知道为何,心底总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顾虑,让他没办法就这样轻易接受黎曼。 如今看到眼前的这张照片,程易安才恍惚间明白,这么多年来自己仿佛一直生活在一场骗局之中。 他累极地闭上眼,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吩咐助理将自己是以前的信息重新调查一遍。 - 唐香亦将那个信封亲手交给程易安时,只觉得了却了一桩心事,她知道程易安会看到里面的照片,但也开始忐忑,不知对方会作何回应。 一整个晚宴,赵一墨知道媳妇就在身边,可却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晚宴结束后,两人更像地下党接头似的,避开所有的媒体,一同上了老李的车。 回去的路上,唐香亦显然有些累了,她静静靠着一墨的肩膀,安静地快要融进空气里。 赵一墨垂眸把玩着她软白纤细的手指,隐隐觉得今晚媳妇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他却猜不透原因,索性低头吻在她脸颊,声音温柔道:“累的话就睡一会,到家了我叫你。” 唐香亦忍不住微笑,她点点头,调整好姿势,歪着头靠着他。 赵一墨唇角上扬,就连手机也不玩了,就着她靠的姿势乖乖不动了。 等到了别墅区,司机老李回头,见唐小姐似乎睡着了,他刚要询问赵先生需不需要帮忙,只见男子将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老李眨了眨眼,心领神会地闭上了嘴。 赵一墨小心翼翼地将车里的人横抱在怀里,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她,可没走两步,他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女孩,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可黑如鸦羽额长睫却在轻微的动,尤其她笑眯眯地微扬着唇角,赵一墨不发现她装睡都难。 他懒洋洋地挑眉,黝黑的眼底有温柔的光芒流淌,瘦削的薄唇噙着抹淡笑,他没有松手,大步迈开,稳稳当当地抱着怀里的人走向大铁门,一旁的老李连忙帮他把门给打开了。 到了玄关处,赵一墨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在她的盈盈一握的细腰上轻点了几下,怀里的人瞬间崩不住了,低低的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