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温温润润的,如溪水涓涓流过小溪圆石一般。 沈钰做瑞王伴读的时候,为人最是懒散,绝不肯早一刻到学堂里来,经常都是踩着点儿来的。为着这,教导他们的夫子每次都能被他给气的脸色铁青。 苏璟深知沈钰的这个德行,所以现下这句话说出来未免就带了些打趣的意思。 当下沈钰就轻哼了一声,眯着眼望他,眉目冷峻的说着:“以往你好歹也是皇子的伴读,怎么现下中了状元,却沦落到要给一群女子做侍读了?” 苏璟前几日刚由翰林院修撰的官位升为了翰林院侍读。虽然是升了半级,现下为正六品,但这个官位原是陪侍皇上读书论学,或是为皇子授书讲学,现下苏璟却是为公主、郡主等人授书讲学,所以沈钰方才有此奚落之语。 苏璟听了,也不以为意,只微微一笑,长江朗月般的皓洁:“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又分什么男子女子了?沈大人着相了。” 这句话把沈钰给堵了个正着。当下他无话以对,便轻哼一声,转身自走了。 苏璟一笑,随后便也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扔给小厮,自己则是伸手掸一掸官袍,抬脚进了宫门。 前面自然是有内监领着,一路到了临时辟出来的三间屋子,暂且作为给公主、郡主上学之用。 自然夫子不止他一个人,他不过是教授一些诸如女四书之类的而已,其他如礼仪、琴棋书画之类,自然是会有相应的夫子。 等到他迈步进了屋子之后,目光微微一扫,便见着屋子里已是坐了十来个女子,个个都打扮的桃羞杏让,燕妒莺惭。 随后他便看到了叶明月。 一干贵女之中,明明她妆扮的不算最寒酸,可也不算最耀眼,但苏璟却还是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她正微微的侧了头同旁边的女子说话,面上笑意瞧着温婉得体,绝无一些儿元宵之夜在他面前的冷漠戒备之意。 苏璟心中有些许讶异。 他并不晓得叶明月也会是伴读之一。但其实他对这些贵女都是不感兴趣的,不过是皇帝说让他来暂且教授几日这些女子女四书之类的,他便接了旨而已。 而苏璟一进了屋子,叶明月的眼角余光便看到他了。 不过先前沈钰已经对她提起过苏璟会来给她们授书讲学的事,所以这当会看到苏璟的时候她也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 她只是目光在苏璟的身上溜了一眼,见着他清隽出众的相貌,心里纳闷着,皇帝叫了苏璟来给公主和郡主们授书讲学是个什么意思?他这样的一张好相貌,又是浑身这样温润儒雅的气质,只怕这屋子里的贵女见了,多数都会对他芳心暗许的吧?难不成是皇帝看中了苏璟,想让他给自己做女婿? 但她也并没有想其他的,只是随着众人一起叫了一声夫子好便罢了。 她今儿过来原也是却不过德清公主昨儿说的那些话,所以才暂且过来走两日过场而已,过后谁愿意过来做什么陪读啊?窝家里绣太后交代下来的那副白衣观音大士才是正经。 因着在座的学生即便不是公主便是郡主,再不济也是名门世宦之家,所以即便现下苏璟是夫子,但他也并没有太端着夫子的架子。更何况苏璟这个人原也是个不端架子的人。 年少时他虽然也好胜叛逆,但随后在外游历六年,早就是将年少时的那些棱角都打磨的差不多了,整个人真正的做到了温润如玉,至少面上对待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的。 当下苏璟面上含笑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坐在椅中,摊开手中的《女论语》开始讲解了起来。 叶明月对这些是没有什么兴趣的。说起来这些女四书还都是女人写的,但却是要告诫其他的女人要和柔敬顺,慎言谨行,还要早起﹑事父母﹑事舅姑﹑事夫、守节等诸多屁事,套用那句歌词,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