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宗族的长老时长羞辱窈娘,拿窈娘的身份说事。 当初博得这个名声,就是为了救窈娘出教坊司那个火坑,而最后他又被名声所累,惹得心爱的女人,爷爷哭泣。 陈太青一气之下,便带着窈娘隐居起来,他要让陈家宗族知道,是宗族需要他陈光,不是他需要陈家。 然而窈娘其实是爱热闹的,这么多年,哪怕当年沦落教坊司,也是锦衣玉食,这些年跟着他过这种粗茶淡饭,什么家务都要自己做的日子,虽然她嘴上不曾说什么,可到底是委屈了她。 而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没有孩子,窈娘也很寂寞吧。 “你身边这丫头,跟窈娘倒是投缘。” 裴境也望过去,见那两人在一处,沈妙贞坐在桌子前,陈夫人为她在脸上涂抹着胭脂,还用镜子照着给她看。 这样看来,倒很像一对母女。 他之前就发现了,沈妙贞这个丫头,非常容易就能得到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喜爱,就比如他们家的厨娘柳嫂子,绣娘苏娘子。 她嘴甜,学什么都认真,逢年过节都不会忘了这些人,所以不论是柳嫂子还是苏娘子,都愿意传授她一招半式。 她的厨艺现在之所以能这么好,跟柳嫂子不藏私的教她,也脱不开关系。 而现在,她对于这些老年女性的亲和力,又体现在陈夫人身上。 陈太青叹了一口气,若是当初窈娘的那个孩子能留住,长到现在,大概也跟这丫头一样大了。 裴境在一边轻轻说道:“只要先生答应为殿下出仕,以先生在北方仕林的号召力,定然能助殿下完成大事。” “哼,你当老夫是个傻子不成,自来卷入立储夺嫡的争斗之中,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光空口保证,老夫便会上当吗?” “小鬼,别怪老夫没有劝你,你想挣个从龙之功,也要看有没有命去享这个富贵。” 裴境不以为意,在他打定主意上萧直这条船的时候,早就把结局想好了,也有了觉悟。 “从龙之功什么的,学生倒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不过学生与殿下聊了许久,殿下也很赞同海大人在隆安年间的变法,只可惜当时阻力重重,变法的一系列政策没能完全推行,海大人和他的许多学生,当时支持变法的官员,全都当了替罪羔羊。” “殿下有心重启变法,也愿意为隆安事变中,被降了罪的官员们沉冤昭雪。” 裴境瞥了一眼陈夫人,压低了声音:“学生没记错的话,您的夫人家中,就是因为隆安事变而全家获罪,好好一个官家小姐却沦落教坊,若是能翻案,夫人不就能恢复原本的身份……” 陈太青面色沉了下来:“你这能言善辩,巧言令色的小鬼,现在是想利诱老夫?” 裴境叹了一口气:“先生怎么能认为是利诱呢,殿下的理念,与学生,与先生,不正是不谋而合,当年您为海大人仗义执言,也因此事,您被贬了官。您做的这些,天下的读书人不曾忘记,若是能重启隆安新政,那便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而且,就算您不想翻案,为何不问问您的夫人,毕竟夫人也不想到死,都背负着沦落教坊的名声吧。” “学生言尽于此。” 太青先生黑着一张脸,像是赶鸡赶鸭一样,把两人赶走,连送都没送。 倒是陈夫人很舍不得沈妙贞,亲自将两人送到篱笆门外,还叮嘱沈妙贞以后要常来寻她。 直到他们都走了一会儿,一回头,仍然能够看到陈夫人在门口站着,寂寞的身影。 沈妙贞得了好些瓶瓶罐罐,都是陈夫人手作的胭脂香粉,送给她当做了礼物。 “这么高兴的吗?” 裴境看到她脸上挂着灿烂又明媚的笑容,是在裴家大院里,难得一见的,如此真实,如此肆意的笑。 沈妙贞一愣,将手里把玩的小瓷瓶放起来,开始有些局促,她是不是太过得意了呢。 “公子……奴婢……” “无妨,我们这也算是出来玩,开心自在一些,很好,不必像在府里那么的拘束。” 沈妙贞愣了一下,重新露出笑容:“嗯,开心,陈夫人真是是个很风雅的人,她会用荔枝壳这种东西制香,还会自己做水粉,做胭脂,咱们喝的那个好喝的果茶,也是陈夫人亲手制的。” “陈夫人还生的那么美,太青先生为何不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