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又算个什么东西呢,能叫我服侍一回县主,还是我的造化呢。” 裴境的脸上已经冷冷的没有表情了。 “这乃是家宴,又不是两府之间的宴会,你们姑娘家私自坐在一起吃一吃,何至于如此郑重其事。” 裴境气的要命,便是他自己,在他们侯府,也没人敢真的将沈妙贞当做奴婢使唤。 “我昨日便说,五姑娘未必是真心想要抬举我,不过是寻个由头,使唤使唤我罢了,叫我看清自己的身份,人家县主娘娘又如何能瞧得上我呢,公子想的是很好……” 她身心俱疲,话也说不下去。 裴境咬了咬牙根,也不解释,这一回是他失算,居然被个小丫头耍了。 不是他想的不到位,而是裴境乃是男人,在外面应酬,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官场之上的勾心斗角,远比内宅女人的更加残酷也更加惨烈。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郑五娘当真能不顾他这个表哥的脸面,给他的人难堪。 舅舅是如何的献殷勤巴结他,他这女儿便是如何的拖后腿。 县主有诰命,又是皇室宗亲,是不能得罪的,这个场子,说实话他找不回来,而且作为一个男人,若是跟女人计较,总显得有失风度。 “她们这是把你赶出来了?” “若是把我赶出来,倒是好了,我正好可以回去休息休息,五姑娘要我取绣屏。” “绿儿回去取。” 裴境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等绿儿取来绣屏,我同你一起送去。” 沈妙贞顿时大惊失色:“这是我们姑娘之间的事,公子出面很不合适,而且五姑娘只是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明面上并没有为难我,我除了累一些,别的也没怎么样,你出面不合适。” 她说的没错,县主架临,使唤使唤主人家的丫鬟,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礼法上郑五娘和郡主都没有错。 然而因为只是家宴,又是亲戚,郑五娘明明知道她并非一般的奴婢,哪怕是表兄妹,对表哥的房里人,到底也要有些尊重,不会随随便便戏弄。 而郑五娘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欺负人,打沈妙贞的脸面,全然不顾亲戚情分。 裴境如何能不气,他都不舍得这么使唤的人,在外面被欺负了,他怎么想也忍不下这口气。 “你放心,我是男人,难道还能跟姑娘们吵架吗?” “别担心……” 裴境叹了一口气,也不瞒着她:“永宁身上有诰命,我虽有功名不用跪下行礼,但仍得尊敬着,怕是帮你出不了这口气。” 沈妙贞怕的要命,谁要他出这口气呢,她只想赶紧回去,息事宁人罢了。 然而裴境做下的决定,谁也劝不动的。 小绿儿很快就把那方绣屏和两个荷包取了过来,裴境直接拉着她的手,通过幽幽小道,进了水榭亭子那里。 离得不远,还能听到郑五娘与县主在说话。 “我说你怎么这么殷勤,一定要邀我来玩,原来是憋着坏呢,你跟我说,是不是想整治那个漂亮的丫头,我看她不像是惹是生非的,人家怎么惹到了你?”永宁县主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涓涓流水。 郑五娘声音明快,夹杂着明显的不爽:“我就是瞧不见,那女人的样子,明明是个低贱的奴婢,仗着我表哥的宠爱,吃穿用度比我这个正经的小姐还要好,那么大一颗云州珠,都舍得给她戴,她凭什么?” “我今日就是让她明白明白,哪怕靠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得了主子宠爱,爬了床,穿金戴银好似外表是个正经贵女了,也不配跟咱们平起平坐,低贱女婢就是低贱女婢,永远也别想着把咱们比下去。” “你没见,我说把她引荐给姐姐你,她那个巴结的样子呢,让她绣东西也不敢推却,熬夜也得给我绣完,让她做一桌子菜,当个女婢服侍我跟姐姐,她也拒绝不了!” 裴境和沈妙贞都听见了郑五娘这洋洋得意的话。 沈妙贞已然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羞耻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扯着裴境的袖子不让他过去。 “你也真是的,既然是你家表哥的枕边人,你总要给个面子的。” 永宁县主声音缓缓,语调如此温柔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傲然:“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将来必是要与人为正妻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