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去裴女士的刺绣工作室开眼界,后者对她的随性显然习惯了,嗔怪两句也就带着去了。 裴女士虽然现在一直保持单身,但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不过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趁着她忙于工作期间几次出轨。别看裴女士说话做事挺温柔似水的,但实则非常有刚性,从旁人那里得到确凿证据之后,当机立断,马上就跟那个男人离婚,断的干干净净。 在他们那个年代,离婚,尤其是女方因为男方出轨就提出离婚还算比较罕见的事情,当时就有不少人劝她,内容也都是老生常谈的“男人都这样”“想来他也只是一时贪嘴儿,心里还是有你的”…… 然而裴女士得到了苏冉和另一位现在常年旅居国外的闺蜜的坚决力挺,不顾众人劝阻,打掉了腹中胎儿,毅然决然的离婚了。 她想的也很明白,自己又不是没有一技之长,赚的钱足够让自己生活得很好,干嘛还要跟那个无情无义的渣男捆绑在一起,受那样的侮辱和委屈呢? 什么完整的家庭,都是扯淡,感情破裂了,一个人身上有污点了,就算是勉强在一起,心早就凑不到一块儿去了,还算什么完整? 裴女士当时在圈内也算风头正劲的后起之秀,这件事传开之后,着实遭了不少冷言冷语,尤其是她打掉孩子的举动,更是被某些人斥为“狠心绝情”,一度甚至危及事业发展。 但她并不在意,男人都不要了,干嘛还留着他的孩子?等日后长大了看着就回想起那恶心的婚史和前夫吗?两位家长感情不好,中间还掺杂着屡教不改的黑历史,孩子的处境本身就很尴尬……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但对于裴女士而言,她只是在最恰当的时期,做出了对恰当的选择而已。 转眼看现在,她名满天下,身家丰厚,单身贵族的日子过的不知多悠闲。终日不是绣花就是跟三五好友吟诗作画、弹琴论道,完全没有伤春悲秋的工夫,比起那些个被围困在家庭琐事中的老太太们,简直逍遥的没边儿了。 裴女士的住宅是一座仿古小园林,里面亭台楼阁无所不包,小桥流水也修建的十分精细,还栽种了不少四季花卉,瞧着就让人身心舒畅。 她的工作室就在后面,收的两个弟子每天都会过来学艺、打下手,这两年也渐渐打出了名气,对裴女士自然更是尊敬有加、推崇备至。 链接住宅区和工作室的长廊内,被裴女士布置成了小型展览厅,四面墙上和分隔空间的隔断、屏风内都镶嵌着她的作品。作品的表现形式不一而足,有围巾、披肩甚至是衣服,不过更多的还是屏风、挂画和扇面,花鸟鱼虫、山川河流,十分的丰富多彩,令人目不暇接。 杨柳进去之后就觉得两腿发软,连呼吸都在不自觉中放轻了,更不敢拍照,生怕玷污了这艺术殿堂。 苏冉显然来过很多次了,熟门熟路的,偶尔看见哪副了还会顺势跟裴女士回忆一番。 “呦,这两幅是最近新绣的?”苏冉指着一副落日余晖的扇面和一条薄的近乎透明的披肩道,“去年我来的时候可没见过呢。” “披肩是年初得的,扇面是上个月完工的,”裴女士笑着说,“你记性倒好。” 说着,又对杨柳道,“你跟景桐的婚礼我也没得空去,真是对不起,要是不嫌弃的话,你瞧着哪个好,我就当补送你们的新婚礼物了。” 杨柳几乎荣幸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只觉得尾椎股传来的激动刺激的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不敢当不敢当,我已经厚颜拿了您的扇子了,已经诚惶诚恐。” 她哪儿敢真开口要呀,这里的东西哪件都精美绝伦,真要放到外面,巴掌大小的玩意儿都得万人哄抢,再过几年,当传家宝都使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