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桂被他看得全身发凉,忙踉跄地跑出院子,踩到院门口的瓷瓶还滑了一跤,他顾不上看是什么,忙爬起来一溜烟就不见了。 白芍领完月俸回来的路上,看到逃命似的玉桂,拽住他,“出什么事儿了?” “柠……柠姐儿晕……晕倒了。”玉桂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挣开白芍的手,脚下丝毫不停,“我去请大夫。” 白芍闻言也顾不上别的了,直奔空青苑而去。 卧房里,白沉柯将白沂柠放到自己的拔步床上,给她擦拭额上的虚汗。他见白芍进了屋,紧握地双手有些发白,暗含怒意地斜眼问道,“平日里你便是如此看顾她的?” “奴婢知错了。”白芍被他的脸色吓得腿一软,瞬间跪在地上,“今儿早上,柠姐儿说自己一个人去花房,不让奴婢跟着,奴婢原想着应不是什么大事,便从了姐儿。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她说得断断续续,眼里滚下许多泪来。 “花房……”白沉柯垂眸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似在思索着什么。 随后,他看着不住地发抖的侍女,一字一句语气森然,“若是她死了,我让你们一个一个,全都陪葬。”他顿了顿,“包括你。” 白芍一边磕头一边涕泪横流,“姐儿福大命大,必定不会有事的。” “你把门口的碎片收拾了,先别扔。”白沉柯冷声对她吩咐。 “好……奴婢这就去。”白芍几乎是半蹲半爬地跑出了屋子。 白沉柯坐在床沿边,凝视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她小脸苍白,唇上半分血色也无。好不容易养得乌黑的发丝黏在她的额角,眉宇痛楚地拧在一起。 白沉柯站起来往门口张望了一眼,大夫依旧没来。 他拿了丝衾给白沂柠盖上,却发现她腰间有些破旧的锦囊中,滑出来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 白沉柯展开一看。 上头“沂柠”二字笔力苍劲。 他想起那日在暖黄的烛光下,她巧笑嫣然,恭顺柔软的模样。 忽然心下泛起一阵又暖又痛的酸涩。 第9章 白沂柠睁开眼时,只见房内昏暗,如被乌纱罩住一般。她侧过头,床沿坐了一个人,面对着窗外朦胧的晚霞,依稀瞧清楚他侧脸背光的轮廓。 “醒了?”听见衣裳摩挲的声音,白沉柯转过来,清冷的语调比平日微扬了几分。 下人点上了灯。 白沂柠不适应地揉了揉额角,从床上挣扎坐起,低头一看,才发现他手中拿的竟是自己的小绣鞋,尴尬道,“哥儿拿着我的鞋作什么,几日没洗很脏的。”她一边说着就想去抢,没想到动作一大便有些眩晕,头昏眼花地,遂又跌了回去。 “你急什么,好好歇着。”白沉柯俯身将鞋子放回到地上,去扶她时顺便将她身后的软枕竖了起来,让她倚在上头。 “我没有。”白沂柠小声咕哝,不大适应他突然靠得如此近,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白沉柯垂眸一撇,瞧见了她的小动作,修长的手指轻微蜷缩,看神色心中怕是有些不悦,但只是眯了眯眼,并未出口多言。 白沂柠感觉有些口渴,却不敢叫他去倒茶,“三哥儿不用守着我,我没事啦,叫白芍进来便好。” 她语气轻快,脸上笑得温柔,心里却暗自腹诽,有你这尊大佛在这儿杵着,我动都不敢动。 “无事,我在此处便好。更何况,我这是在报恩。”白沉柯看破不说破,他嘴角一勾,又在床沿处坐下了,还往前挪了挪,比她刚醒那会儿还坐得要更近些。 “报恩??”白沂柠歪着脑袋,不知他是何意。 白沉柯双手环胸,垂头轻轻地踢了踢她的小绣鞋,“嗯,报恩。” 白沂柠皱着眉想了许久,也没有答案。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听闻白沂柠醒了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