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行面无表情道:“膳房失魂丹涉事的人,在事成前后都去过你的院子,甚至出府时还是拿的你的令牌。雇人行凶,由惊蛰谋事,为了避免暴露,你们派遣的人多是府外之人,直到入府之后方被我们抓住马脚。你敢说这些都不知情?” 庄夫人辩解道:“我没有……” “江湖上传纵星阁炼器堂被沈家少主一怒之下烧毁,这件事发生早就被纵星阁拦住了消息,而拿着半手消息的人迫不及待地传扬出去。不止这件事,恐怕瑜儿这些年的传闻,都是你的手笔。” 庄夫人脑海一片空白,沈独行的话扎在她心里,让她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沈独行目光阴沉。庄夫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精致的头饰因为匆忙而散落,极其狼狈,她语无伦次地狡辩着这些事与她无关,又将脏水泼给其他人。 沈不瑜不知怎的,突然就对此闹剧感到乏味。庄夫人是开阳城庄家的人,族老以主家无主母话事为由,硬是逼迫沈独行娶了庄家女。当年沈家因纵星阁换任,本就一团散沙,加上族中人作梗,沈独行无奈之下只能与庄夫人商议,做这明面上的夫妻,却无夫妻之实。 庄夫人也应了,相安无事好多年。 沈不瑜记得,父亲怕她难过,把这件事告诉了年幼的她。起先沈不瑜仍有叛逆,不愿接受这件事,到后来入道修炼,这凡间琐事倒是变得无关紧要。 父女两人过于无谓,所以才让庄夫人有机会背地里耍手段。 依沈家家法处置,涉及此事的仆从重者处刑,轻者外卖。庄夫人得了一纸和离书,从此沈庄两家再无瓜葛。沈独行借此肃清了沈家族内异心之人,从严治家,将后院之事交给了李夫人。 秋水长天居恢复了平静。水上庭院偶尔可见鱼跃清池,落水轻响。风过枝摇,飒飒晨风。 林子舟醒来时,天边才刚刚吐白。昨夜他是在床上歇息的,并不是沈少主良心发现,而是屋内无处下脚。 林子舟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外袍穿上,地上凌乱的傀儡材料从外扔到内,肉眼可见几处半足的空白间隙。沈不瑜昨日开始给鱼一修傀儡身,屋内堆满了她从库房带来的材料。 又多又杂,十分凌乱。林子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从这些材料中找到她想要的。沈不瑜的居所不小,可这些材料愣是能从外间堆到里面,连同林子舟平日看书的地方都堆满了材料。 无奈之下,他只能到床上去休息。 屋内还有些暗,地上青白交错的肢体,在灰蒙的光里显得阴森悚然。林子舟下床时拨开了好几处材料,才能走到外间。 外间的材料更多,而罪魁祸首沈少主却不见踪影。林子舟四处看了看,最后在一堆材料里发现了一只与众不同的手。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扫开那堆材料,沈不瑜闭着眼枕着白骨睡得十分香甜。 “沈不瑜?”他轻声唤她。 沈不瑜半睁了下眼,迷离的目光看了下林子舟,又垂下眼帘歪头继续睡。 林子舟看见她这个样子,一大早就被逗笑,他看见沈不瑜转了个身,将自己圈一团。屋外的光越来越亮了,林子舟看了会,最后伸出手将睡成一团的小姑娘抱了起来。 沈不瑜并不重,窝在林子舟怀中小巧无害,实在与她清醒时凛冽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也许是修傀儡耗费的精力太多,沈不瑜被林子舟放在床上时,她也没醒过来。 直到鸟雀叫得甚欢,屋外烈日刺眼,她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愣了几息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她依稀间记得林子舟喊了她一声,可她实在太困就没去搭理。 是他把自己抱过来的? 林子舟练完剑,发现侧窗那边被推开,沈不瑜帅气地从里面翻了出来,与林子舟恰好对上了眼。 林子舟问:“正门开着,你怎么翻窗出来了。” 沈不瑜没想到自己翻窗会被撞见,“这样快一些。” “这么着急,想去哪?” 沈不瑜没想去哪,她就是看到地上东西太多,懒得用轻功跑出来,刚好旁边的窗又开着,想都没想就直接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