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冷冷盯着她,一言不发。 “我刚才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孟芸笑笑,让开道:“我过去和你提过的吧,你走路总是带着不自觉的跳跃,特别好认。” 她说话的样子熟稔又亲昵,仿佛两人还是亲密无间的室友,没有去过纽约,没有在后台争吵,更没有为了一个名额大打出手。 梁挽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脸皮厚成这样。 一刀捅到了别人的心窝子里,没有半分愧疚,反而摆出一副旧事不提的无辜者嘴脸,这简直就是变相的二次伤害。 “说够了没?”她的心里刹那间充满了厌恶感。 孟芸笑容淡去,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相当自然地顺手帮忙来提包,准备挂到衣架边,就像过去要好时一样。 梁挽打开对方的手,戾气十足:“怎么,当初在甄选时不留余力地耍阴招推我,现在又做低伏小来讨好,何苦?” 说起来可笑,她练过千百次的renverse中翻身,平衡和舒展度早就铭刻在肌肉记忆里,根本不可能会失败。 天时地利,偏偏人不和。 梁挽犹记得群舞那段,当主跳的她跌倒在舞台上,仓皇回过头,见到孟芸嘴角边来不及收回的恶毒笑意时,有多绝望。 那一刻,听不见带队老师的叹息,望不真切台下面试官们的惋惜眼神,她心神不宁,跳第二幕时大失水准,复试资格直接被毙了。 当然,取而代之的那位是谁,就不用多说了。 孟芸应该也记起了自己干的好事儿,垂着眼轻声道:“我知道你恨我,我把行李都整好了,这几天住酒店。” 墙角果然立了个银白色行李箱。 梁挽目光一扫,对桌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几本书,其余物品几乎都带走了。她用脚尖把椅子勾过来,坐下后扬了扬下巴:“你把箱子打开。” 孟芸一愣:“什么?” 梁挽讥笑:“把我送你的那些东西都掏出来,我拿去烧了,不然想起来怪恶心的。” 孟芸的脸瞬间白了,她整个人僵直,语调颤抖:“你……”一个字堵在喉咙口半天,硬是说不出下文。 良久,她垮下肩膀,慢吞吞解了拉杆箱的密码锁,将它在地板上摊平,随后苦笑了下:“你就非得这样?” “快点,我还等着睡觉。”梁挽盘腿坐上桌子,居高临下盯着对方。 箱子是超大32寸的,鼓鼓囊囊装了不少行李,然而当那些不属于孟芸的物品翻出来后,内袋憋下去了不少。 从手提电脑到耳机,从面霜到唇膏,五花八门,零零总总二十来样,每一件都是顶好的牌子,价值不菲。 若不是这样子盘点,梁挽甚至想不起来送过她那么多东西。 记忆碎片拼凑起来,恍恍惚惚中,她仿佛回到了来学校报道的第一日。 那时还是六人间,她有事耽搁,比规定时间迟了一个月。刚到的那个晚上,场景触目惊心。 头发凌乱的姑娘,满脸泪痕,瘦到贴身的练功服在其身上,肋骨清晰可辨。身边围了一群气势汹汹的室友们,大声怒骂着其不要脸,偷东西云云。 后来,失物在浴室里找到,此事不了了之。 至于梁挽,则先入为主同情上了这位从大山里走出的少女,一个没有生活费日夜练功十六个小时,去食堂只吃免费汤饭的可怜小姑娘。 从此,只要孟芸有意无意提一句,她就会把自己的数码产品亦或是新买的衣服送给她,后者就挽着她的胳膊,甜甜地笑:“挽挽,你真好,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姐妹。” 那句话犹如昨日回荡在耳边,可原本瞧上去天真单纯的好友已经撕掉了伪装,露出贪婪丑恶的真面目。 梁挽怔怔盯着蹲在眼前的纤细身影,记起在abt的后台,在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