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气,想到儿子中了秀才,那气啊,转瞬就没了。她可是秀才的娘,全村头一份,哪个有她有福气啊?她不气。 一群人都进了屋里,韩二郎站在原地没动,他皱着眉头看了自家媳妇,“咱们家现在改了门楣,你说话可得注意些,大哥是秀才,不能事事跟他比较。” 无端被男人训斥一通,郑氏满心不情愿,嘴巴一撇就道:“中了秀才又咋地,难不成因着他是秀才,咱们都要捧着他?” 她不识字,也没人跟她说成了秀才对家人有啥好处。 韩二郎摇摇头,故作高深的说道:“无知妇人,真是无知妇人。” 郑氏嗔他一眼,“无知妇人就无知妇人,我本来就是一乡下村妇,去过最远的地儿就是镇上,能知道什么?” 韩二郎瞥她一眼,一脸的骄傲和得意:“大哥成了秀才,咱家的地就不用交税了,不仅如此,大哥可是啥廪生,每月还可领到六斗米,每年可得四两银子。” 郑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韩二郎认真的说道,“所以我才跟你说大哥跟我们不同,不能啥都跟大哥比较。” 大哥是读书人,吃点好的,补补身子,有什么关系?考中秀才家里就得了这么大便利,只要大哥读书好,将来中了举人,那么他们家得是什么光景?或是再进一步考中进士,大哥当了官,他们就成了官家,想到这,他摇摇头,不能多想,免得给大哥增添压力。 韩泽确实挺累,吃了饭,泡了热水澡,便躺在床上狠狠的睡了一下午。醒来后,韩有田跟他商量,摆酒的事情。韩泽笑着说道:“家里银钱紧张,酒席不摆了,等中了举人再说吧。” 韩有田扛着烟杆猛吸一口烟,儿子刚中了秀才,喜气还没降下来,竟要去考举人了,半晌,他看着韩泽,问道:“你真要去考举人?” 韩泽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过些日子还要去县学读书。” 考中秀才便取的进官学读书的资格,官学里有举子授课,农家孩子想要考举人,寻不到老师,县学是最好的选择。 韩有田又吸一口烟,说道:“你有这个骨气,旁的帮不了你什么,但是银钱方面,你不用担忧,爹想办法。” 韩泽只觉心中一暖,又有些不自在,这么多个世界,都是他养孩子,现在竟也体会了一把被父亲关爱的感觉,他说道:“爹,成了秀才每月不仅可领六斗米,每年可得四两银子,闲暇时还可以抄书挣银子,日后我读书的银钱,我自己便可以凑够,你们不用过多操心。” 韩有田叹口气:“你有出息了,要不是你大姐......” 要不是大丫作孽,害了韩泽,以老大的才学,说不得这会儿已经是举人了,何至于为了银钱计较。 韩泽脸上笑容淡了些,“爹,不管她为什么想害我,我只当没了这个姐姐,你和娘也没必要怄气,免得为了个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身子。” 韩有田只能点头,想到村里的流言,他感叹一句自作自受。 虽说不打算摆酒,韩有田还是决定请亲戚过来吃顿饭,总不能儿子中了秀才,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过去了。 同别人动辄兄妹六七个相比,韩有田兄弟姐妹不算多,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既然请客,定是要把他们全都请来。 韩老婆子与娘家兄弟关系疏远,自从她爹娘过世,多少年没来往了,她不打算请他们。三个儿媳妇娘家人也要请,加上自家人,这么算下来,也要摆个几桌酒。 韩泽手里还余了些银子,他留下五百文,都拿给韩老婆子。韩老婆子没要,儿子过些日子还要去县城读书,手里没点银子咋行。她笑着说道:“娘手里有银子。” 她手里确实有银子,这两季地里收成不错,平日里三个儿媳妇绣些绣活贴补家里,欠村里人的银钱已经还清,她手里还有剩余,至于王家的药钱,她不着急还,大丫害的韩泽那么惨,那医药费便是她耍赖不给她,她又能如何? 可是她不能那么做,儿子已经成了秀才,她不能让他毁了名声,至于什么时候还钱,老大说他要考举人,等老大中了举,那时候,想来家里银钱宽裕了,她自然会还。 学塾里三个去参加科考的童生都中了秀才,这在镇上引起了轰动。王采薇的爹娘自然也听说了此事,还听说他们女婿韩泽也中了秀才,而且还是秀才中的廪生。 王老爷子没想这女婿竟还有出头日,高兴的吩咐王采薇的娘王许氏准备礼物,打算亲自上门去看看。二女婿成了一等秀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当初大女婿考秀才时,不过考了一百多名,倘若二女婿顺利考下去,进士或许困难,举人应该大有希望。 王许氏笑着道:“不慌,韩泽中了秀才,想来会办酒,到时他们自会来请我们。” 王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