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是你的身体。”他脱衣服,露出强悍的体魄来,“睡不好又该头痛了。” 苏小蘸没再说什么,同样的对话重复了许多遍。她深知他的关心浮于表面,只是怕她病了麻烦而已。 如果是苏小鼎,他不会这样说话。记得十六七岁的时候,苏小鼎还是苏家的小公主,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去捅下来给她。她偶染流感,在家里休息,咳嗽得声音嘶哑。楚朝阳那时候在汇宾楼做小厨师,忙得昏天黑地。可他偏能每天早晨七八点跑回家看她。或者带银耳汤,或者带山楂果子,或者带她喜欢的言情小说。他会哄她吃药,任由她发脾气,她捶他,他就笑。 嫉妒如同毒血一般。 苏小蘸捡起脱下来的脏衣服,翻口袋清理零碎,突然摸到他的手机。 她低头看了很久,手指颤抖地落在开机密码输入键上方,许久之后终于按下去。 很多通话记录,不同名姓的老板经理供应商;很多短信,十来家分店各种事情,包括两个新店的装修和招商。 她快速地往后翻,终于找到一串数字。 苏小蘸记得它,和楚朝阳一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苏小鼎的号码。 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小鼎又愿意理楚朝阳了呢? 她屏住呼吸,点开短信,几乎晕过去。 苏小鼎问,“你什么时候离婚?” 楚朝阳回答,“你等我。” 苏小蘸差点抓不稳手机,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发出一声碰撞。 “怎么了?”楚朝阳在里面问。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道,“没事,滑了一下。” 里面便只有水声了。 苏小蘸立刻截频拍照,发给自己,然后删掉照片的全部记录。她退出短信,关闭手机,整整齐齐放床头柜上。衣服收拾去洗衣房,抓着洗衣篮抖得不能自禁。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楚朝阳的声音又传来,“你灶上是不是还开着火?得关了。” 她哦了一声,立刻去关火。 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知道了。她得想办法,找人帮忙。 苏小蘸低头回卧室,为免楚朝阳看出异样,立刻缩进被窝。她关掉自己这边的大灯,朝外侧睡。楚朝阳带着一身水气出来,弄干头发后坐自己那边的床头。他似乎拿起手机,在发短信。半晌后,他也关灯,侧向自己那边睡了。 夫妻同床,两背想对。 苏小蘸默默闭上眼睛,眼泪一颗颗没入枕巾之中。 楚朝阳却睁眼到半夜,直到身边的人彻底放松,呼吸轻不可闻。 他起身,拿着手机走出卧室。 苏小鼎等了两三天,终于收到王娜传来的好消息。 “我和江浩商量过了,也跟我妈报备了,婚庆用你的方案。”她道,“不过之前你没报价,我这边也只有一个大概的预算。你现在过来啊,咱们聊聊怎么具体落实,到底需要多少钱。我希望不要超支——” 她很冷静地同意了,约定好时间。 挂了电话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跑去吴悠的座位面前。小姑娘继续在q号上和客户纠缠,为了几千块钱的优惠已经磨蹭了两天。她苦逼地正要输入什么,苏小鼎一把按住她肩膀。 “咋啦?”吴悠惊了一下,“苏姐,我保证有对客户无限耐心,你不用监工啊。” “成了。”她说。 吴悠疑惑了一下,什么成了。可几秒钟后,她整个人傻了。 “成了。”苏小鼎重复一次,声音更大了,连带着转头对钱惠文道,“王娜采用我的方案了。她刚打电话,让我过去谈落实,合同还有预算。赶紧地,你们马上把东西弄出来,我得去和金主爸爸那边签字了。” 吴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