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边说吧。” “你不管?”她有些诧异。 “小蘸得学会控制情绪,我不能次次都纵着她。以后——”他低头,“我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以后了。” 苏小鼎开口,“情况很糟糕吗?” “其实也不至于,但是小蘸爸爸太着急了。他好像是等很久,终于抓住我这次的把柄,说什么都一定要把招牌拿走。”楚朝阳摇头,“以前开会讨论公司的方向,他都说够了够了,守着几家老店就够了。其实是他一个人够了,因为招牌的使用费全进他自己腰包。可家里的生活费,房子车子,人情开销,照顾亲戚,全是从公司出费用。总账算下来,只是刚好打平而已。现在平城的餐饮发达,一天内有多少新店开业?又有多少关门的?止步不前,早晚轮到我们关门。” “我确实一意孤行。”他仿佛是解释,“可只要招牌在,熬过扩张这段时间,后面日子就好过。” “没想到会有火灾,也是老天爷都不帮忙。”楚朝阳看着她,“小鼎,是不是我以前对不起你,所以报应来了——” 苏小鼎摆手,“你别说了,跟我没关系。” 光阴日久,许多年不曾交谈过。 苏小鼎有种诡异地平静,甚至能够好好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痛苦是真的,他的纠结也不假,甚至对苏家菜的感情也很确实。 可他过于冷静了,不管是对苏小蘸,还是对被苏建民踢开的事实。 “本来,火灾影响不了什么。”楚朝阳苦笑一声,“那点儿钱,苦上一两年就填坑了。” “可是小蘸爸爸要抽走招牌卖掉,银行那边可能评估风险,会考虑收回贷款。另外有一些私人借款,也得如期处理。”他道,“我提离婚,也是为小蘸好。她过惯好日子了,没必要跟我再吃苦。后面我一旦没处理好,背上巨债,她也是要分担——” 苏小鼎心里有点凉凉的,苏小蘸就这么单方面被决定了。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楚朝阳停步了,“小鼎。如果,我是说如果——” 她抬头看他。他有些紧张,眼睛在路灯下放光,“想尽一切办法,保住那块招牌。你和师傅,会不会原谅我?” 平城秋夜极凉,街边有不少推着小车卖宵夜、热饮或者烧烤的人。过路的来来往往,或者闲聊,或则站在烤炉边看肉菜被热力炙得滋滋响。 苏小鼎看着小车上的灯光,“楚朝阳,我们原谅与否不影响你生活,对你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你想想办法,以苏家菜的体量,找人投资买下招牌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对不?” 楚朝阳定定地看着她,她道,“我之前让你离婚,只是气话,你没必要——” “如果我把招牌给你呢?”他突然道。 她略有些吃惊,“你说?” “给你。”楚朝阳道,“把招牌再还给你,能回到过去吗?你能再对我笑一笑,叫我大师兄,或者朝阳哥也可以。我,我一直还——” 苏小鼎这些年的坚持,是为了一块招牌,也是为了自己和父亲的尊严。当条件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迟疑了。她道,“你有办法?” “当年和小蘸爸签合作协议的时候,有过补充条款。如果招牌转让,苏家菜同等条件下有优先购买权。我回去清算资产,把欠债填了,看看还能剩多少钱。”楚朝阳越说越激动,“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就该这么办。那我们还能在一起——” 一声铁门咣当声,打断了楚朝阳。 方骏站在医院门口,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态,影子被路灯照得长长的,几乎直达苏小鼎脚下。 他道,“小鼎,医生在找你。” 楚朝阳闭嘴,逐渐冷静下来。 苏小鼎惊觉,刚才她动摇了。楚朝阳只不过嘴巴上说说而已,她居然差点就相信了。 半是羞愧,半是逃避,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医院。路过方骏的时候,她看到他咬得紧紧的腮帮子,以及有些发红的眼眶。她加紧了脚步,有种莫名的心虚。 方骏却走到楚朝阳面前,他一字一顿道,“楚朝阳,你现在的身份是已婚。已经坑过她一次了,还想再来一次?” “不管你想玩什么,少打她的主意。她一点也没有欠你——” 楚朝阳面色冷凝,冲方骏笑一笑,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半晌,他道,“她若是心甘情愿呢?” “心甘情愿?”方骏不以为意,“当年你就是这么让苏建民和苏小蘸心甘情愿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