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还年轻,还天真,还要毫无机心,也更加脆弱。白瓷纯净无暇,可碎了就是碎了,再不能补。他的真心和我的真心,份量恐怕不同。更可况,有什么可补的呢?纵然他想,恐怕也不过是弥补自己更多。” 说完,她略有些开玩笑道,“宋师傅以前认识一对朋友,男方潦倒到四十岁,一直是女方操持两人的经济和生活。女方出了一小部分钱,投男方开了第一家火锅店,不料那店爆火。两人因为一些矛盾分手,男方做成一家好大的连锁商店,女方也拿了赔偿退出。几年后,女方嫁人,过普通的生活。男方功成名就,却去了个电话。他问女方生活如何,丈夫如何,又问她要不要去他公司管钱。在他手下工作,轻松些,钱也会多些。” “江先生,你认为男方的行为代表了什么?是真心想弥补过去女人的付出,还是追回自己过去丧失的自尊心?”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苏小鼎问。 江浩有些说不出来。 她道,“你千万不要打这个电话,因为王娜会哭死。她宁愿你是个负心汉,也不想自己爱过的人被一个电话破灭。” 最后,她低头,“我很恨楚朝阳,他负我和我爸是真的;我也很怀念过去的那个楚朝阳,他毕竟是真对我好。可我也不想他再联系我,因为以前大师兄好的样子,快要被他现在坏的样子破坏光了。” 江浩点点头,叹口气,“苏小姐,你看得如此清楚,我就不担心你了。” 苏小鼎有些诧异,他点点头,拢了一下外套走开。 她站原地看了许久,直到路天平不耐烦,从厂房那边的门口大叫她的名字。 她应了一声,拎着水回去,却不断回头看。 这个江浩,还真是有意思。 方骏在苏家呆得颇愉快,特别是苏建忠对平城各样菜如数家珍。市面上稍微大些的酒楼,里面的主厨或多或少与他有拐弯的关系。他做中饭的一个小时,便听了许多秘事。 因在病中,饭菜清淡。一个鱼汤,一个清炒素菜,一个凉拌的笋丝。 苏建忠十分不满意,“这能是人吃的吗?” “小鼎有交待。”方骏也不生气,“等你病好了,想吃什么来我店里。” 提起店,苏建忠又来劲了。一问一答,把方骏的两个店如何开起来的,说了个一清二楚。 方家干物流,难免需要车场和仓库。早年市区地贵,进出城又有各种限制。南山当时一片荒山,还没有进行景观规划。方家父母便买了一大片的使用权,做临时的仓库和车场使用。荒了十来年,居然中了个头彩。城市规划,将一大片南山化成了景观区修路,栽培各种景观作物,建设配套的基础设施。 方家父母的地正好在正中央,需要配合变更使用权,或者干脆搬出去。 双方谈判,互相妥协。方家放弃一半的土地,换了将另外一半做商业用,改建成会所和花圃。特别要求会所的各项排污达到行业内最高标准等等。 会所建好,因家里没人经营,便一直空置。 等方骏回国,考虑到他正好喜欢这个,便交给他经营。也不贪图挣多少钱,主要打发时间,给老朋友们休假找个好去处。 他真正自己一手建起来的,其实是渔。 选店如何困难,找货源的艰辛,运输途中的损耗。后来为了更加严格控制,甚至入股了一家渔场,每个月都会去看两次,保证质量。 苏建忠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 一餐饭吃完,老小便混得很熟悉了。 下午,苏建忠带方骏出去遛弯。首选就是街口的榕树下,几个老头儿下棋。 “老苏,哪家的小伙子呀?” “带的新徒弟?” 苏建忠这几年没少被老伙计们奚落,楚朝阳的存在是一块大心病,连带苏小鼎也吃了不少消遣。 他得意洋洋,还佯装无事,“方骏,小鼎的朋友。听说我病了,来看看。没什么的,你们千万别误会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