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方长!” 门口看热闹的一众宾客纷纷向她道喜,宋四娘子被盖上盖头从花轿里扶了出来,喜娘扶着她从侧门进去了,柏十七想通其中关窍,团团向这帮起哄的年轻儿郎们致谢:“既然闻大哥都准备好了,今日就多谢大家捧场了!” 这帮儿郎之中也有与她熟识的,难免更要凑趣,上前来道:“十七,闻兄把到手的美人拱手让人,可见他心里对你这位兄弟有多看重,我们可都是羡慕死了!” 本来以为能看到两人为了宋四娘子大打出手的场面,没想到闻滔走的时候气势冲天,回来丢了美人却言笑晏晏,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柏十七心道:你要羡慕就送你。 闻滔在旁边抖着那张卖身契十分可厌,柏十七恨不得照着他那张俊脸打上一拳,不过两人年纪渐长,小时候动不动打的鼻青脸肿需要若干人出面拉架的场面渐渐绝踪,尤其闻滔自十六岁之后身量猛涨,比之柏十七高了快一个头,两人之间的架便掐出了几分文明的味道。 ******* 闻宅前厅里,柏十七高坐上首,宋四娘子盈盈下跪敬茶,闻滔眼见着柏十七饮了茶,使个眼色便有丫环奉了一套金头面上来,权当宋四娘子的进门礼。 贺客起哄,喜娘扶了娇羞的宋四娘子回新房,闻滔上前来搂着柏十七肩膀亲热的笑道:“十七,今日咱们兄弟一定要大醉一场,小时候大家都不懂事,互相动手活动活动筋骨,你不会小心眼的记恨哥哥到现在吧?” “哪儿能呢?”柏十七皮笑肉不笑:“家父与闻伯父也一直盼着咱们能够和睦相处呢,今日我还要谢谢你呢。”脚下却状似无意踩在闻滔的靴子上,狠狠碾了两下,直到他面色大变才抬脚。 闻滔今日的脾气好的出奇,简直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趋势,被踩了脚竟然也没有破口大骂,古怪的让人生疑。 厅里乐声喧闹而起,有歌姬在屏风后面轻启朱唇,唱一曲花好月圆。 赵子恒与一帮年轻儿郎们来闹酒,柏十七被夹在中间灌酒,连脱身都难。 闻滔擎着酒杯过来向赵无咎敬酒,远远看着这一幕,唇边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这位兄台既然是十七带过来的客人,那便是闻府的客人。” 赵无咎与他举杯浅酌:“闻公子与柏十七认识很久了?” “打小认识。”闻滔当着赵无咎的面倒是不吝于展示两人之间的关系:“两家父辈的交情,轮到我们这一辈小时候没少打架。”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不由感叹:“小时候的柏十七实在是太淘气了。” 赵无咎想起她那上天入地的神奇技能,也表示同意:“柏少帮主确实顽劣了些。” 赵子恒虽然是个纨绔,但跟她的顽劣比起来就差的远了。 喜宴吃到一半,一帮人闹着要看新娘子,拥着柏十七去新房。 赵无咎借口乏了,自有闻家的下人带着他与一众护亲前往客房休息。 柏十七站在新房门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没想到老子这辈子还有当新郎倌揭盖头的一天。 闻滔一把推开新房的门,然后将人推了进去:“犹豫什么?新娘子都快等急了。” 赵子恒为好兄弟呐喊助威,丘云平缩在人群后面瞧热闹,一帮喝的醉醺醺的儿郎们起哄:“快快!揭了盖头我们接着续酒!” 柏十七被一堆人围着灌了不少的酒,此刻有几分醺然醉意,几乎是一路飘进了新房,直飘到新娘子面前,唰的揭下了盖头,宋四娘子螓首低垂,娇羞无限,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精心妆扮过的,当真是美人如玉。 一众少年郎们纷纷恭贺柏十七艳福不浅,唯独闻滔目睹她哑巴吃黄莲,苦不堪言的模样而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赵子恒喝的出溜到了桌子下面,还是舒长风带人把他弄回去。 其余少年郎们都喝的满嘴胡话,有抱着同伴不撒手猛亲的,也有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一桌人里最后也就只有柏十七屹立不倒,抱着酒坛子坐的笔直。 厅堂里的乐人们早被遣走,闻滔吩咐管家带着一众仆从将来宾都送回客房醒酒休息,他自己提了一坛子酒坐到了柏十七面前,敲敲桌子:“柏十七,醒醒。” 柏十七目光发直,茫然的转过头来看他,力图保持最后一丝清醒,见到眼前放大的脸孔,毫不客气拍了一巴掌,口气里全是挑衅:“王八蛋,又想打架是不是?” 闻滔拉住了她乱拍的爪子,试探的问道:“今儿不跟你打架,你还能喝不?” 柏十七:“怕你是孙子!来继续喝!”她提起酒坛子……哗啦全倒在了闻滔脑袋上。 闻滔坏笑着……将桌上半坛子酒倒在了她脑袋上,还假意担心:“哎哟十七,你这身上都湿透了,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柏十七脑子发晕,也知道闻滔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狠推他:“滚一边儿去,等着看小爷笑话是吧?”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提着他的领口喷着酒气问:“说,你把我……我那位客人藏哪去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