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顺也早被吓破了胆,都不必柏十七再上刑,就将一切都吐露了个干净。 他从前两个月开始就沉迷赌博,将多年积蓄输了个精光,再加上有人从中诱导,便做了水贼的内奸。 柏十七写了口供,让二人画押,吩咐人绑下去严加看管,这才转向向老头。 向老头:“……少帮主有何吩咐?可要用些宵夜?” 柏十七:“我怕用了今夜就没命离开这艘船了。” 向老头露出个憨厚讨好的笑:“少帮主这是说哪里话?” 柏十七微微点头,立刻便有之前去厨房煮姜汤的手下呈上了一包药粉,她打开递过去:“向老爹要不要闻一闻这是什么东西?” 向老头神色微变,随即露出几分茫然:“这是什么东西?” 柏十七:“这是从厨房里搜出来的。不止如此,在你的床上也搜出来这个东西,还不想承认?” 向老头终于不再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直直撞向柏十七,眼见得她摆出了防备的架势,中途却改道直扑陶硕,没想到才近了陶硕的身,便觉腹部一痛,愕然低头,发现柏十七一直在把玩的那把匕首插在了他的腹部,她的声音近在耳侧:“程顺只不过是个通风报信的马前卒,恐怕你才是水匪的后招吧?!” 她抽出匕首,一脚将他踹开,陶硕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逃过一劫,后知后觉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柏十七的胳膊瑟瑟发抖:“柏……柏……少帮主……”几乎快要哭出来。 柏十七安慰他:“没事儿了。” 向老头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不解道:“你从何处知道我才是后招的?” 柏十七低头注视着他,终于一改之前懒散的态度,声如寒冰:“前年我帮中有五名兄弟押送一船货物北上,却丢了性命,货物被劫,我当时细细勘察过案发的船只,上面打斗的痕迹并不多,以他们的身手也不应该如此。虽然尸体被沉到了江里,但是船上都会留下痕迹,我当时一个人在船上住了三日,苦死冥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押送途中他们要么全部吃酒或者睡觉,于醉后梦中被人摸上船来丢了性命。那几名兄弟是我亲手带起来的,平日处世严谨,从不喝酒赌钱,也很能保持警惕,除了毫无防备之下食水被人动过手脚,没别的可能。” 她踏前一步:“向野,我追查你三年了!” 向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万万没料到他的老底都被人揭破:“……” 柏十七:“其实你年纪并不大,现在也就三十左右,但你家中素有少白头的毛病,虽然你三岁父亡,又是流落到江苏地界,没有多少人知道你有这毛病,前些年犯事的时候还是个一头黑发的健壮男儿,不过五六年光景便成了个老头模样,姓氏不改也很难让人把你跟江洋大盗向野联系到一起,可惜啊……” 向野:“可惜什么?” 柏十七:“可惜向野是个老饕,尤好美食,方才你听我讲起人肉的种种吃法,虽然假作恐惧,但其实内心很想一试吧?我看你双目放光,手指头都兴奋的痉挛了起来,还在想要不要递把菜刀给你。” 向野慢慢捂着伤口站了起来,腿也不瘸了,腰也不佝偻了,竟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连声音都变的浑厚,中气十足:“原来……你方才讲那些话是一箭双雕,吓那两个无能鼠辈,引我上钩?” “向先生聪明。” “受教了!” 他轻轻一笑:“只是不知道少帮主的水技与我相比如何?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 柏十七少年英雄,胆气无双,拊掌笑道:“有何不敢?向先生请!” 向野拿汗巾子勒紧了腰间的伤口,紧跑几步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向野出身于东南沿海一个渔村,据官方资料从小便是个狂徒,十二岁即捅伤了邻居老伯,起因只是因为一句教训他的话而已。年纪稍长,四处打架斗殴,成为十里八乡的恶霸,成年之后果然不负众望的成为了海盗,做些劫掠的营生过活,还在附近的村落招兵买马,投靠了一座岛屿上的海盗头子熊世杰,混了个小头目,过的好不快活。 海盗的风光日子也没过上几年,正逢今上派兵清剿沿海盗患,经过官兵几番围剿攻打,熊世杰败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