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柏十七站的笔直,挑眉反问:“难道因为我是女人,就不抵在座诸位的本事了?不能带领大家赚银子养家糊口?” 台下众人哗然。 听到传言,内心有所揣度是一回事,但本人亲口承认,所受到的冲击又是另外一回事。 宋元恺原本是不相信外间传言的,听到这话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一会才道:“十七,慎言!” 钱副帮主则很是激动,朝着台下的心腹使个眼色,那人知机,立刻便嚷嚷起来:“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少帮主亲自承认她是女人了!” 柏十七笑嘻嘻朝他招手:“窦承,你上来。”正是嚷嚷的小子。 窦承没想到一句话就被柏十七点名,他本来就奉了钱副帮主之意,今日务必要将柏十七从漕帮赶出去,更何况柏震霆已死,她失了靠山,又是个小女娘,有何可惧之处? 当下大摇大摆走上台来,阴阳怪气的说:“不知道少帮主——不对呀,应该叫大小姐才对!不知道大小姐叫小的上来,有何示下?”还故意往柏十七身边凑:“以前只觉得大小姐长的俊,细一看大小姐长的还是挺漂亮的!” 这就是女人的可悲之处。 柏十七做男儿时,在漕帮也是风云人物,哪个敢以如此态度调笑到她面上去,不等着被揍趴下才怪? 但一俟柏震霆身故,她的女儿身暴露,便引来如此折辱嘲笑。 柏十七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她微微一笑:“是吗?”抬脚干脆利落将窦承踹下台去。 赵无咎慌忙去扶她:“你怎么样?疼不疼?” 钱赛忍无可忍:“这位兄弟,你好像弄错了吧?被踹下台去的可是别人,少帮主怎么会疼?” 窦承仗着钱副帮主的势上来,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天眩地转之间已经落到了台下,还差点砸到别人身上。 他躺在地上破口大骂:“小贱人!敢踹老子!” 柏十七从小混迹漕帮,什么腌臜话没听过,当即骂道:“你娘这老贱人生出你这种没教养的小畜生,还敢上台调笑小爷,信不信小爷让你今日横着出去?!” 她横眉立目,积威犹在,竟震的窦承不敢回嘴。 他差点忘了,在知道柏十七是女儿身之前,柏少帮主可是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想整谁有的是法子。 台下不少人纷纷拍掌叫好:“踹的好!” 还有人嚷嚷:“敢调笑少帮主,谁给你的胆子”少帮主就算是女子,可也是当世奇女子,又不是外面花楼里卖笑的女娘,可以随意给人折辱。 台上的钱赛脸色很是难看。 他原本以为,只要对外公布了柏十七女子的身份,必然能引起所有兄弟的不满,众人发怒驱逐柏十七离开,没想到还有不少人给她帮腔。 本来窦承以性别之事对柏十七折辱,就已经引起她手底下兄弟的不满。正如柏十七所说,无论她是男是女,带着兄弟们过上了好日子却是不争的事实,也许正因为是女子,反而更为细致,但凡跟着她出去的弟兄们不但吃的好玩的开心,还戒赌走正道,每次走漕运回来,都能大大改善家中生活,令父母妻儿家小都有所盼。 这才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好处。 这些漕帮汉子生在草泽,没那么多读书人的酸腐气,性别固然可以是排斥的理由,可漕帮更是个以拳头说话的地方,柏少帮主的拳头从来就不是吃素的。 如今仇英好端端站在台上,可是谁人不知,为报仇英萧石等人之仇,少帮主从来没有停止过追击水匪,仁义至此,男子如此行事也要被知道的人赞一声好汉子,更何况柏十七还是个小女娘,就更为难得了! 柏氏父子手底下的死忠破口大骂窦承,直骂的窦承面无人色,灰溜溜佝偻着腰往后缩,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还是柏十七双掌向下压住了场内喧哗。 她站在台上,风姿气度无可挑剔,带着惯常轻松的笑意拱手向台下之人道谢:“多谢众位兄弟对我的爱护,我自小长在漕帮,难道因为我是女子,诸位叔伯兄弟就要视我为仇人了?” “宋叔?” 宋恺元心中惋惜,若是柏十七是真正的儿郎该有多好啊,不但能撑起柏家的门户,还能撑起漕帮的门户。 钱赛心中恨的要死,说话不免露出形迹:“以前只觉得少帮主伶牙俐齿,现在才知道缘由。小娘子说话还是切莫太过尖刻,不然将来找不到好婆家怎么办?” 柏十七指尖颤抖,然而面上神色如旧,笑道:“漕帮的事情尚且说不明白,我的姻缘就不劳驾钱副帮主操心了!” 哪知道她身边的年轻汉子却道:“钱副帮主不必忧心,等将来我与十七成亲,假如钱副帮主还在漕帮,必定会发一张喜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