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三表哥这身衣裳也是你给做的吧?我觉得好像不太适合啊,你看这腰给勒的,都快赶上女人的腰了……” “……” “还有这袖子,是不是有些短呀?藏东西都没地藏……” “诶,表嫂,我怎么觉得三表哥好像长高了,你是不是给他脚底下垫东西了……” “嘎嘎……”笼子里的鸭子不耐烦的叫了两声,将主人的聒噪声打断。 齐进这才想起他的正事来,笑嘻嘻的道:“表嫂,我今日有场大仗要打,你们可有兴趣观战?” 洛长然连连摇头,谁想看你斗鸭子。 “哎,”齐进面上有些失落,又看向一言不发的陆陌寒,见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鸭子,登时面上一喜,“表哥,我就知道你喜欢,走走走,我带你去开开眼……” 洛长然早就发现了,自打齐进出现,陆陌寒的视线便定在了那只鸭子上,未曾移动半分,连齐进对他品头论足都没分神怒一怒,□□裸的目光几乎已将鸭子开膛破肚,就差片一片蘸点酱汁了。 然而齐进并没有意识到,只以为他喜欢,热情友好的邀请他与自己同乐,陆陌寒征询的目光看向洛长然。 如果他能独自与其他人和平相处,野性兴许能慢慢减退,洛长然心想着,与其自己说破嘴皮,不如让他自个试一试,闭门造车或许能让他克制自己,但难说不会越来越孤僻。前世的祸事历历在目,她岂能不为他早做打算,这一步总要迈出去的,身为将门之后,他应该是展翅翱翔的雄鹰,并非羽翼下的小鸡仔。 洛长然微笑点头,嘱咐他,“去吧,但是不能伤人,否则就不准回来了。” 陆陌寒见她没有一起去的意思,有些迟疑,眼神闪了闪,流露出放弃的神色。 “我走累了,去旁边茶楼喝喝茶,你乖乖跟着世子,我就在茶楼等你,”洛长然找了个借口。 陆陌寒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点了下头。 “表哥,别墨迹了,再不走别人都打完了,”齐进着急的催促。 陆陌寒朝他走去,洛长然拉住他又交代了句,“只许看,不许碰。” 神情立马变得委屈,陆陌寒垂头丧气的跟了上去。 洛长然发现,如果不触怒他,他其实是愿意与人打交道的,只是不得其法,加上恶名在外,也没人敢接近他,所以他才一直孤零零的待在陆府,仔细想来,不管是对齐进还是对自己,他一开始都未表现出恶意,只是在感觉受到威胁时才会反击,不过自己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知道绝不会受伤害才会主动接近他,这齐进倒是胆子真大,上次从他手上抢食,这次就直接把人带走了,也不怕再被咬一次。 边往茶楼走边心里琢磨着,一不留神就嘀咕了出来,逐月听到便笑了,“姑娘是不知道,以前你不喜欢听到有关三公子的事,所以我未跟你说过,听说这齐世子第一次见三公子便被他摔断了腿,养了三个月好了后跑来,胳膊又被拧断了,将军让他别招惹三公子,他不听,绑着夹板还来,胳膊是断了一次又一次,大半年都没好,就这还不死心,有事没事就往陆府跑,专找三公子,来时光鲜亮丽,走时灰头土脸都是好的,常常是被小厮抬回去的,后来迷上了斗鸭,这才来的少了。” “是吗?”听完这番话,洛长然简直对齐进刮目相看,世间万物都有强弱之分,对于会伤害自己的强者,人的恐惧是出于本能,迎难而上战胜恐惧的少之又少,但从来不缺,缺的是明知会失败却一而再再而三尝试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直面恐惧,挑战强者,光这份胆识便足以令人钦佩。没想到齐进看着吊儿郎当不务正业,骨子里还是有点气概的,不愧身上留着南阳王府的血。 “而且以前他每次来,府里的人都会打赌他这次伤的是哪,有次下注时被他看到了,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自己也压了一注,只可惜输了个精光,”逐月挑开茶楼帘子,掩着嘴又笑道。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