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 皇帝北巡随行的女眷并不多,不过加上原阳城官绅的家眷,也聚集了一院子的人,有不少还带了家中的女儿过来赴会。这个季节正是天热的时候,行宫的花园连着水榭都搭了凉棚,用了冰,比不得在屋子里坐着凉爽,但也聊胜于无,何况大多数人的意图也不在于喝茶。 宁阳郡主在京城声名远播,到了原阳城,除了京城里来的,大多数都是不认得她的。宁阳郡主嚣张惯了,嫁了人之后收敛了一些,依然是一身的骄傲,有那看不顺眼的,脸一撇,是半点不给人面子。旁人也都知道宁阳郡主出身高贵,连带的陶梦阮都叫人有些忌惮,轻易不敢往陶梦阮身边凑。 陶梦阮和宁阳郡主同豫妃、严妃加上四皇子妃见过礼,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不多时,一名中年妇人带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过来,道:“见过郡主、见过世子夫人!” 宁阳郡主傲气的扫了两人一眼,道:“我不认得她们,陶小阮,你认得么?” 陶梦阮暗自翻了个白眼,敢问郡主妹子,你认得的人能有几个,何况人家是原阳城这边的,你认得才奇怪。宁阳郡主那时颂王的掌上明珠,皇帝的亲侄女,性子傲一些实在正常得很,何况宁阳郡主鼻孔朝天,寻常人看都不看一眼,但相比起怜雅公主见谁都要上去嘲讽一番,已经十分可爱了。 于夫人母女两个被宁阳郡主一句话刺得脸色十分不好看,于夫人跟着于大人见过的官家夫人多了,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想到宁阳郡主的身份,也没有露出半点不妥。倒是随于夫人过来的于淼不满都写在脸上,被于夫人瞪了一眼,才垂下眸子,没敢说话。 陶梦阮学不来宁阳郡主那般目下无尘,带着疏离的微笑,道:“我和郡主还是头一回来原阳城,倒不知夫人和小姐是哪家女眷。” “外子正是原阳城太守,听闻郡主和世子夫人在这边,特意过来拜见。这是小女于淼,小女年少不懂事,还请郡主和世子夫人海涵!”于夫人很快收拾好了表情,一派端庄谦和的模样道。 陶梦阮点点头,她是不喜欢跟人应酬,但不必要的时候,也不会跟人结怨,何况像这种场合,谁也没有几分真心在里面,微笑道:“于夫人和于小姐请坐。” 于夫人跟陶梦阮的娘一般的年纪,跟陶梦阮和宁阳郡主自然没什么话可以聊,而陶梦阮虽然没有像宁阳郡主一样傲气的不理人,但也并不喜欢主动跟人搭话,一时气氛有些凝滞。 当然,陶梦阮和宁阳郡主是没什么感觉得,宁阳郡主更是早就练就了一份视别人如无物的本事,一面喝茶吃点心,一面同陶梦阮说话。于夫人今日却不是单纯出来游玩的,七夕会上出了人贩子的事,首先当责的就是于大人这个原阳太守,她今日来其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打听一下消息。 于夫人知道这件事由赵益宣在查办,便是妇人不会多问官场上的事,作为妻子,宁阳郡主总能多知道一些事情,就算不行,陶梦阮跟宁阳郡主交好,也能从中得知一二。于夫人不指望能得到贵人相助,但至少搞清楚那几个人贩子究竟怎么惹到皇帝头上去了,以至于麟德帝暂且放下了北巡的行程,要彻查这件事。只是如今虽然如愿见到了人,可这两人一个骄傲矜贵,一个温和疏离,并没有什么平易近人的特质,何况她这个年纪,一时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暗地里捏了于淼一下,示意于淼同两人说话。 于淼有些不服气,心里对陶梦阮和宁阳郡主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宁阳郡主也就罢了,人家出身宗室,她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可陶梦阮也不过是四品巡抚家的女儿罢了,比她父亲也就高了一级,怎么就那么好命做了靖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等将来世子承爵,那就是正一品的诰命夫人。可她家祖籍是河南的,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富贵亲戚,便是她父亲能更进一步,也不可能为她在京城寻一门好亲事。 于夫人见于淼不说话,侧目瞪了她一眼,于淼想起出门前于夫人对她说的话,才开口道:“陶姐姐和郡主从京城来,不知道京城的七夕节与原阳城可有什么不同?我还是几年前去过京城,也没赶上七夕节,只听说京城的七夕节十分热闹呢!” “七夕节不都是那个样子?”陶梦阮还没有说话,宁阳郡主就忍不住吐槽,“来来去去还不就是那些,那天七夕节,高阳街还摆了个戏台子,占了老大地方,搞得整条街都吵吵嚷嚷的,还是司表哥有先见之明,带你去平安街那边,高阳街这边没意思透了!” “……”于夫人母女两个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原阳城自然比不得京城那边,高阳街这边的七夕会学的京城那边的形式,但不如京城人多热闹,也是麟德帝说要留下看七夕会,于大人这才匆忙搭了戏台子,试图让七夕会办得热闹一些。当时于大人还为这个点子沾沾自喜了好些时候,没想到现在直接被人指成败笔。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