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最大的酒楼很是显眼,远远地就看得见高高挂起的牌匾,走近了才发现店门紧紧地关着,显然并没有开门做生意的打算。司连瑾皱着眉,带着陶梦阮和九皇子就近找了一个营业中的小店,一人要了一碗面,顺便问起旁边的酒楼。 开面馆的是个中年男子,一面下面,一面摇着头答道:“这不是昨晚有灾民进城嘛,照着那大酒楼和布庄就抢,那酒楼的掌柜当场就躺下了,如今还在家里歇着呢!大约是瞧着我们这些小本生意的可怜,送了他们一些吃的,倒是没有砸我们吃饭的家伙。原本想着外头乱着,今日也要避一避,可家里面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哪里能歇,这大夏天的,准备好的材料也放不住啊!” 司连瑾点了点头,难怪一路过来好些店铺都关了,开着的也大都是做吃食生意的。三人端着碗吃面,两个衣裳看不出颜色的少年进来,店老板连忙抓了两个馒头,塞给两个少年,道:“你们饿了吧,先吃,我给你们盛碗面汤。” 两少年也不推让,接过馒头便坐下吃,快速的喝了一碗面汤,便道了谢离开了。店老板也没开口要钱,待两人走远了,才向司连瑾道:“如今这做生意的,见到他们那样的,都送些吃的给他们,好好地遭了灾也是可怜,也不敢多问,就怕得罪了他们还要挨打!” 司连瑾皱眉,“那昨晚的闹事的难民呢?就是刚刚来的?” “哪能呢!”店老板摇摇头,“昨晚闹得大,官府派了官兵将闹事的都抓了去,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不过也有跑掉的,大约也就混到普通的难民里面去了。当官的也不能将难民都抓起来,今儿一早,县令夫人先领头摆了粥铺,咱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也愿意出点钱免灾,再说他们也实在是可怜。” “官府都抓了去,是关起来了?这种事,想来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吧!”陶梦阮也皱眉道。 “我还以为你是同情那些难民呢!”司连瑾给陶梦阮倒了杯水道。 “那些灾民是可怜,朝廷官府事先不能有所防御,让百姓受灾,灾后又不能及时赈济让百姓流离失所是官府的失职,可与这些目之不及的外乡人又有什么关系?”陶梦阮皱起眉头,“自己受难,就理所当然的去抢别人的,这种事情哪里是可怜就可以圆过去的?可谁叫他们人多,总不能真把这么多人全都量刑处置吧!” 司连瑾摇摇头道:“等等我送你们到客栈里先歇着,我去县衙问一问情况。” 陶梦阮知道司连瑾考虑的是他们的安全,何况她作为女子,确实不便到衙门里去,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大约是昨天抓了一批人的缘故,县城里虽然有不少衣衫褴褛的灾民走动,但也只是讨些东西吃,并没有再做出过激的举动。司连瑾问过了店老板,寻了一个还在营业的客栈,安顿陶梦阮和九皇子先住下。 客栈里也住了一些灾民,那逃难的灾民中也有家境好些的,暂时就住在客栈当中,陶梦阮他们房间的对面就住了那么一家,看上去家境还好,但大约考虑到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一家子四五口就要了两个房间。 司连瑾只要了一个房间,一来他们说不定晚些就走,二来,九皇子虽然是男孩子,但毕竟才七岁,司连瑾还真不放心将他另外安置一处。陶梦阮睡了一路,这个时候一点都不困,身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坐在窗前看风景打发时间,九皇子也无聊了,坐在陶梦阮旁边跟陶梦阮说话。 两人说笑着,对面猛地摔门的声音将两人都惊了一回,一回头,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摔门出去了,后头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妇刻薄的指着小姑娘的背影,骂道:“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真以为是个天仙下凡了,知县大人那样的青年才俊还看不上,想嫁个什么人啊!” 陶梦阮微微挑眉,这还在逃难呢,已经在考虑嫁女儿了吗? 陶梦阮他们住进来时,领路的店小二特意嘱咐了,这旁边的几个房间,住的都是逃难来的,让他们自己小心些,别让人摸了财物去。陶梦阮对于人家的家事不上心,逃难到这边也不容易,以后能不能回去也说不好,便是回去了,经营多年的家业都没了,想要找个靠山,也说得过去。不过逃难来的,便是有些家底,也是寻常人家的姑娘,那县令便是确实该娶妻了,这一家也轮不上,想来多半是送去做妾的。陶梦阮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来,接着给九皇子讲故事。 因为县城里多少有些不安定,陶梦阮也没准备出去走动,到将近晚膳的时候,司连瑾才回来,直接从外面带了吃食回来。陶梦阮见司连瑾脸色不好,不由问道:“怎么了?可是情况不容乐观?” 司连瑾点了点头,道:“县令那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下辖的几个镇都报了流民扰民,县令忙着整顿这些,只来得及派人往下游去打听,目前还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顿了顿,又道:“我得去查看一趟,拜托县令大人照顾你和阿九,等会儿就先送你们去县令府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