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殿外一天一夜的大臣们,光是女眷之间的祝贺,都在秦茶这边形成一片刀光剑影。 应酬得多了,本就大病初愈的秦茶又病倒了,皇帝听闻就从御书房出来,世子妃睡在锦被里,一张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看起来十分可怜。 皇帝伸出手想摸摸世子妃的手背,大概是病糊涂了,世子妃下意识地避开了皇帝的手缩了回去。 这是她自杀以来第一次没遮掩好,对皇帝表示出明显的抗拒。 年轻的帝王挑眉,“你怕朕?” 世子妃烧的糊涂,嘟哝,“你最讨厌。” 接下来的声音就很小了,连长羲都听不分明,只大约知道是在埋怨他昨夜没有节制让她下不来床。 这是真的病糊涂了,平时秦茶演戏归演戏,但长羲最是清楚,他爱的这个人最是坚强果决,少见脆弱神色。 长羲伸出手背探了探秦茶的额头,热得滚烫,长羲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滚烫的,灼热他的温度,他梦里反反复复无数次的,就是这样低头随手一抱,就是一个世界的幸福。 在底下被闪瞎眼的太医冬瓜:……老大你们尼玛太过分了!! 被长羲抱着稍微清醒了一些的秦茶恍惚间用生命在演戏:“我想家……” 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病糊涂的人的内心独白。 “想家……想回到过去……”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折磨我……” “……去死……狗皇帝去死……” 底下的人等等脸色仿若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齐齐脸色惨白。 抱着她的男人嗓音温柔地说,“在说什么傻话,好孩子。” “去死……去死……去死……我想死……” 那声音苦闷又哀痛,是走投无路的悲鸣,是压抑的愤怒,每一个颤音都无限凄苦,听得人忍不住落泪。 她抬头,恍然在梦中,她攥着年轻帝王的袖角,虚弱地搭着,指尖苍白细弱。 “我恨你,我恨你……”世子妃喃喃地说着,“你毁了我……” 皇帝轻轻拂开燕王世子妃的手,在她耳边轻声,“你烧糊涂了,不要说话,在朕想掐死你之前闭上嘴,恩?” 而后撇了眼底下的宫人,冷淡地说,“一群没用的东西,待在这里作何,等朕砍你们的脑袋吗?” 所有人哗啦啦地出去了,只留下太医杵在那,见人走干净了,冬瓜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卧槽,老大小姐姐,你们两个干嘛?造反吗!” 长羲:“你在跟谁说话?” 冬瓜立刻怂了,缩着头,肥胖的身躯跟尊弥勒佛似的,他低声嚷嚷,“大伙都等着喝喜酒呢,结果守了半天你们人没来!” 秦茶烧的越发厉害,吐字不清地说,“想家……想家……” 然后冬瓜立刻一拍手,“听见没!小姐姐一直在说‘想嫁想嫁’!老大你不给人一场婚礼是很怂的!” 他们没机会灌酒闹洞房也是很心酸的! 长羲抬眼寡凉地说:“再吵扔你出去。” 冬瓜闭嘴了,忍了片刻又忍不住说,“茶子烧的挺厉害的,我说你们也厉害哦,把这里折腾成什么样?当朝天子娶寡妇这个剧本真的好走心,你们两个虐恋情深看得宫人每天骂你渣男,茶子白莲花得温玉一口老血不上不下。” 冬瓜顿了顿,总结,“贱得我看着真开心,唐安快疯了。” “本来这就一个c级任务,你们俩一搅和直接升a,本来他当好一个默默守护者就好了,现在他得谋朝篡位,简直完美。” 长羲似笑非笑地看他,“你要继续在这里讲废话?” 冬瓜头手双摆,连连否认,“没没没,就是传达一下主任中心思想!快点搞定早点收工!” 而后冬瓜火速撤离。 被长羲照顾了一晚上的秦茶第二天高烧终于稍微退下一点,她爬起床来第一件事就是,“我去找温玉!” 长羲:“坐下。” “快点搞定早点收工!我梦见主任念叨我了!” 长羲:“坐下。” 秦茶脚丫子踩在鞋面上,一边穿衣服,一边得空了还弯腰轻轻拍了拍长羲的脸颊,她清冷的眉眼带着笑,一股子风流倜傥的味道,“叔,爷我去找美人了。” 长羲把手边的书搁一边,温柔地说,“坐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