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床上,又是在一个危险的怀抱里,会辗转难眠。 然而事实是,她回忆着回忆着往事,渐渐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居然一宿安眠。 聂非池醒得比她早。但她仿佛拥有心电感应,没等他端详她几秒,迅速惊醒了。一双惊慌的眼睛撞进他的眼帘,仿佛不知今夕是何夕。 也许是因为不习惯睁开眼时身边有另一个人,她心跳得很急促,好像吓了一跳。 清晨六点,晨光暖阳,枕间榻上全是两个人交汇的体温。 聂非池还来不及享用片刻温存,就不得不轻抚她的背安慰:“你吓什么。”又有点受伤地问,“做噩梦了?” 江怀雅完全是睡梦中惊醒,大脑混混沌沌,气息又惊魂未定,混乱不堪里答非所问:“几点了……” “六点十五。” “二十个小时了……” “什么?” 几句对话的时间,江怀雅清醒了不少,揉开眼睛冲他笑:“我们在一起,二十个小时了。”她又如梦初醒地自言自语,“居然才二十个小时。” 聂非池眸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翻身坐起来。 清晨大约是一个人脸皮最薄的时候,尤其是在梦了一夜青葱往事之后。江怀雅直愣愣盯着他的裸背,居然有点脸红。 这种时刻挣扎在幼年时代和现实世界里的分裂感时时伴随着她。 聂非池回头瞥了眼蒙住脸的她:“你再睡一会儿。” 江怀雅放下一只手,睁开半只眼:“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不是。” 江怀雅蹙眉:“那我住这里那段时间,每天起来都看不见你人影。” 聂非池淡声说:“我以为你不是很想看见我。” 又是黑名单乌龙惹的祸。江怀雅回忆了一下,难怪他第一天中午明明工作很忙,却特地回来一趟给她抄送他的号码,后来就不了了之。 江怀雅大呼冤枉:“那你就放任我饿死么。” 她可是吃了好几顿干面包关东煮。 聂非池居然理所当然地问她:“不然?” 江怀雅气得肺疼:“聂非池你这个人太混蛋了……” 不讲情义,铁面无私……还有什么不好的形容词?她气得连成语都想不出来了。 聂非池自己也忘了当时是什么心情,因为完全没有煎熬过。 她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当年江怀雅追姜溯那会儿,姜溯身边莺莺燕燕不在少数,他身边的小姑娘一个赛一个地彪悍,其中有一个叫顾菲的,周五晚上来师大附门口堵人,见面就抡了江怀雅一巴掌,害她脸肿了好几天。他觉得她连这种事都遇得上,是时候该放弃姜溯了。谁知没几天,江怀雅兴冲冲地来找他,说:“自从挨了顾菲一顿打,姜溯对我态度好多了!顾菲人在哪?雇她来多打我几顿啊。” 这种被扇一巴掌还能贴上去的不要脸劲,他这辈子都学不来。 但他现在好像有点被传染了,嗫嚅了片刻,温声说:“现在补给你。”他侧眸,“想吃什么?” 意料之外,江怀雅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不是很想吃。要不你陪我饿一会儿吧。” 聂非池一字未发。 江怀雅义正辞严:“还说要补偿我呢,一起挨个饿都不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