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总算弄清爽了,拿毛巾慢慢擦着嘴,“没什么事,就他一小师妹。估计是出去田野实习带的本科生吧。” “就这么简单?”江潮严阵以待地盯着她。 江怀雅转过身,表情呈现出迷茫:“然后她在电话里,好像把我当成另一个女的了。” 江潮像个抓到新闻点的娱记:“什么女的?” “小师妹管人家叫嫂子。” 江怀雅说得十分平和,然而那厢江潮听得已经蹦起来了: “唉哟,脚踏两条船啊?我就说嘛——非池哥没那么瞎能看上你!” 出事以来都很平静的江怀雅猛吸一口气,把牙刷柄怼进了他鼻孔里。 “你会说人话吗?!” 江潮痛得嗷嗷大叫,把凶器拔`出`来:“我x,你可文明点吧,省点力气斗小三。” 江怀雅云淡风轻地走人:“这事真要是你想的那样,谁是小三还说不准呢。” 江潮紧跟在她屁股后头,难以想象她如此波澜不惊:“喂,你真不打电话过去问问清楚?” “手机现在在人小师妹手里,上哪问去。” “那就逼问小师妹啊,她总知道点什么吧?” “丢不丢人。” “丢人也比把人丢了好啊?” 江怀雅蓦地转身,江潮刹车不及,险些撞她身上。 她表情严峻:“总之这事你少管,就当不知道。” 这个晚上居然就这么揭过去了。 江怀雅也佩服自己,睡得还挺安稳,一个噩梦都没做。第二天一大早,江潮打道回府,她把神神叨叨的弟弟送走,又照常去上班。她在社里的隐形试用期也快过了,组长好似有给她派正经任务的趋势。今儿一早,她往主编办公室跑了一趟,忙里忙外,居然错过了电话。 回到办公桌一看——未接来电3个,平均每隔半小时一个,准点准时,绝不多打。 聂非池居然会连着给她轰电话,有进步啊。 江怀雅拿着手机去洗手间,面带微笑。 刚把电话按出去,又马上摁断,笑容收敛——搞什么呢,她这么高兴做什么?等一等,等下个电话来。 结果这么一等,等到了傍晚。 聂非池在工区并不适宜用手机,等到晚饭时间才有空打这个电话。 本来没抱希望,没想到她居然接了。 刚接通,她甜津津地喊:“喂,陈杞吗?” 这一声亲热但刻意,他怔了片刻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想故意气我吗?” 江怀雅沉默好几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看,你能反应得过来。”她说,“所以我也可以。” 就这么一句,很多解释都没必要说了。 这一刻他有点庆幸,他需要解释的对象是她。 大段准备好的话被省略,电话里剩下了空白。 聂非池靠在饭厅外面的水泥墙上,望着青海小县城里的白云蓝天。 他望着她所在的遥远方向,说,“我昨晚试过了,能看见星星。” “是吗,有几颗?” 他目光不知不觉地放柔,“数不清。” 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通话好像总是这样,明明心和大脑都在飞速地运转,能感受到血管里的热流随着他的话变幻流动的方式,心跳却压在嗓子眼,令她说不出话。 江怀雅忽然说道:“虽然我没有误会什么,但好歹来龙去脉你得交代一下吧。我可是不明不白地,听着你家小师妹管别人喊了好几声嫂子呢。还有——这小师妹听声音,也是个小美女吧?” 聂非池听着笑了一声。 半晌过后,“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 他顿了一瞬,选了一个最普通的开头,“那个人是黎乔娜。” 江怀雅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脑子里轰地一声”。 黎乔娜。 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 当年她跑上跑下七层楼,为洪彻准备惊喜,接收对象就是黎乔娜。她还曾经拉着赵侃侃去高一年级的早操队列里偷看过,想瞅瞅洪彻追的小学妹长什么样。坦白说,具体的样貌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看完之后对赵侃侃啧啧赞叹,说洪彻的眼光果然很高。 总之是个艳绝全校的大美女。 平心而论,美则美矣,她觉得以聂非池这样的条件,有个把这种水平的前女友并不稀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