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通话环境把这个过程无限拉长。 在经过反复确认之后,他才得出简况—— 大致情况就是,报社下午组织进山去拍摄事发地的影像,摄制组一大群人,一个没留意,江怀雅就不见了。他们在找的过程中,发现了她的手机。警方说没发现坠崖痕迹,不排除遭遇了野兽袭击。但是经过一个傍晚的搜罗,现场也没发现血迹和野兽脚印,这事一下子从意外,变成了灵异事件。 小顾还说:“要真是野兽,那她肯定会大喊出声,咱们那么多人不可能谁也没发现。救援队说多半是小姑娘没方向感,走远了迷路了。” 话里的意思是,这个情况很常见,搜救难度也不大,不用太悲观。 但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不能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江怀雅运动细胞不错,有时还会参加定向徒步,而且她是个手机不离身的人,电量耗尽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要相信她丢了手机迷路,他说服不了自己。 暮色四合,像一种黑色的预兆。 七点整,大雨降下,搜救陷入困境。有搜救人员出事的前车之鉴,寻找范围被缩得很小,以保证没有新的人员伤亡为先。 瓢泼大雨中的荒林变成寒冷而泥泞的沼泽,树影被急雨打得歪歪斜斜,每块土地上都是一帧恐怖影像。 聂非池借走了付章的手机,向救援队的方向会合。路途崎岖漫长,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镇上发来的报讯——人找到了。 万幸。 雨势好像突然不再那么急。 但下一句是——情况不太好。 聂非池搭救援队的车回到县城里,已经是深夜。他在途中向老张请了个假,匆匆前往县里的卫生院。 三层小楼,住院部在南侧。 医院里人不多,他轻易找到了众人围聚的那一间,甚至在门口看见了小念。 她见他携带湿气走来,错愕道:“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心里头一团乱麻,他不知该如何泰然自若地跟人打招呼。聂非池把勾划得残损不堪的一次性雨衣扔进垃圾筒,枉顾她的存在,径直走了进去。 病房是普通病房,据说人除了在遭受拖拽时擦出一些皮肉伤,基本没有外伤。只是当时在数九寒冬的雨里待了太久,失温昏迷。 但她体质好得让医生都震惊,夜里自己醒了过来,正在接受基本检查。 聂非池来的时候,她的检查已经告一段落。 江怀雅额头包着白色的纱布,在医生护士的簇拥之下侧过头看见他,傻呵呵地绽出个笑容。 据说她果真是遇袭,有人对着她后脑勺猛击,可惜现实不像演电视剧,嫌疑人残害人命的手法并不熟练,没能把她彻底敲晕。 护士给她调好点滴,推着仪器离开,走廊里还有形形□□人员交谈的声音。 病房里人影渐渐走空,人声也渐渐隐去。 江怀雅静静地躺着,看着他这副尊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聂非池把湿透的外衣脱下来,望着略显陈旧的白墙。 没见到人的时候迫切想看见她,然而见着了,又早有所料地说不出话。 江怀雅反倒轻松,看着他咯咯地笑:“远看是讨饭,近看在勘探——果然是真的。” 这是一句他们业内流传甚广的自我调侃,她这时候还有心情嘲笑他,简直欠收拾。 聂非池板着一张脸走近去瞧她的伤势,刚走到床边,江怀雅伸出两条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他措手不及,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