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他给老黄倒狗粮。那包装跟江潮平时喂的一模一样,估计是他放在这儿的。可见她不在上海的时候,江潮连人带狗来聂家蹭过多少次饭。 这个画面温馨和谐,显得她都有些多余。 江怀雅没事做,溜达着溜达着……就打开了他家冰箱。 聂非池回过头,正瞧见她像条偷鱼的猫似的,往冰箱里左张右望。他于是走过去,帮她扶住冰箱门,说:“东西比较少,回来之后没买过。” 江怀雅猛然听见头顶的声音,吓得一转身,后脑勺不幸磕到冰箱门,被弹进了他怀里。他的衣服很薄,用胸膛感受了下她五官的棱角。江怀雅好像是撞懵了,一时没来得及抬头,耳朵压在他锁骨上,这具身躯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心跳声,全在耳畔。 她心里却满是负罪感。 聂非池问:“家里没开伙?” 她倏地弹开:“我家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人做饭,厨房是摆设。我爸天天带江潮出去鬼混。” 不像他。他父母都是很会生活的人,母亲闲暇时会做手工烘焙,江怀雅至今觉得谢阿姨做的绿茶酥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至于他父亲也是一手好厨艺,只是很少下厨罢了。 如果家庭模式也像房子那样有“样板房”,他家简直可以去做范本。 但她从来没见过聂非池下厨,也觉得这跟他的形象不太相符。 聂非池见她愣着,瞥了眼她的脑袋:“旧伤复发了?” 被他这么一问,江怀雅真觉得有点儿,揉揉后脑勺说:“有点晕。” 聂非池在她的发间顺了两遍,没摸到肿包,才说:“能走路吗?” “嗯。” “那过去休息一会儿,我帮你煮宵夜。”他说完,把冰箱门打开,从里面拿蔬菜。 江怀雅将信将疑地让开:“你会做菜?” 他拿着一颗洋葱,眼神像端详一管试剂,左右翻动两下:“学这个又不难。” 原来是学的……她算小白鼠。 江怀雅觉得当小白鼠让她更心安理得,毕竟是冒着生命风险当试验品,才不是恬不知耻地来蹭饭吃。她一边在心里自欺欺人,一边歪在沙发上逗狗。 聂非池进了厨房就没再出来。江怀雅等了十来分钟,觉得一个人的光阴过得太漫长,过去偷瞄两眼。刚走到门口,就被他发现了。 他做菜不爱系围裙,一件干干净净的衬衣,像误入了油烟之地。 “好了。”聂非池回头看她一眼,神情居然有丝赧然。 他关掉火,把碗端上餐桌。冰箱里的材料太少了,做什么都左支右绌,他干脆煮了一碗面,面不多,放了很多浇头。 江怀雅坐在空荡荡的餐桌边,一个人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抬眼瞟他:“你不吃吗?” “嗯?” “吃饭这种事不适合一个人做。”江怀雅一本正经地说,“我中午还陪你吃了一顿呢。要不是那样,我晚上才不会吃不下。” 她用筷子戳戳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聂非池倒是真拉开椅子坐下了,只是一直没动静,想必是只做了她这一碗。 “以后陪你吃。”他笑了笑,“只要你想,以后每顿都陪你吃。” 江怀雅抱着碗,怔住了。 直到热气渐渐穿透皮肤,她才惊觉烫手,把碗赶忙搁下。 她两手捏着耳朵吹凉,手上的滚烫却不及心里,怎么也吹不凉。 人一辈子不就是吃饭睡觉。那个每天出现在你餐桌上的人,也是陪伴你一生的人。 蒸汽拂在她脸上,她的心一阵一阵抽紧,低下头吃第一口,竟然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聂非池察言观色,问:“不好吃?” 她赶忙往嘴里又拨了几口。她其实很挑食,这碗面里有很多她平时从来不碰的佐料,可是放在这里却不难忍受,算不上相得益彰,但足够满足她饥饿时的味蕾。 “还好。”江怀雅赶紧卖个乖,牵出一个笑容,“你跟谁学的,你的痴情小学妹吗?” 学妹和师妹是南北方的两种叫法,在江怀雅这里分得很开。每当她喊小师妹的时候,指的一定是小念,如果喊学妹,那就是黎乔娜没差。 她总是四处漂泊,将各地的语词一起划入自己的语言系统里。 聂非池竟也渐渐习惯她这样混乱的代称,心领神会:“你说黎乔娜?” 江怀雅没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掩藏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