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铮猛吸了一口烟。 “老和我拌嘴,一步也不让那种。” “单相思?” 江缙‘操’了声,“万千花丛过,名不虚传啊。” 池铮抬眼,舌头顶了顶脸颊。 “不过你最近旱挺久了啊。” 池铮笑了声。 俩人边聊边走,半摇半晃的回到宿舍。比起外边十一月的天,屋里头暖和无比。池铮一连抽了几根烟,又掐断,然后直直躺在床上。正要闭上眼,兜里的手机在响。 他摸出来接通。 “又喝多了?”陆司北察觉到他的醉意。 “嗯。” 陆司北无奈:“上次你要的那个算法的相关资料,我找到了,刚给你发邮箱了,记得查一下。” “嗯。” 男生模糊的应了句,挂了电话随手搁一边,就那么睡过去了。深夜里上铺的江缙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枕边的文学杂志从床缝慢慢滑落掉了下去。 下铺池铮的脸刚被砸个正着。 他半眯着眼睛,用手拿开扔至头顶只听见轻轻的咣当一声又安静了。那会儿酒劲又上来,他脑子正混着胡乱的耙了把头发又睡熟了。 白月光落了一地。 同片天空下,被挂断电话的陆司北叹了口气,一起走出图书馆的孟盛楠不禁抬头看他。 “你那个发小?” 陆司北‘嗯’了声,“就特别混的那个。” 孟盛楠笑了笑。 “对了,现在都快十点半了,饿不饿?”男生问。 “不饿。”她笑说。 两人慢慢往回走,夜静悄悄。之后的两个月,孟盛楠慢慢闲了下来。平时没什么事就去图书馆看书写东西,陆司北偶尔会带她去校友聚会,渐渐地,那种关系不言而喻心知肚明。 李陶又笑说:“陆司北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再过后就是春节,走那天陆司北送她去的火车站,一路叮嘱。孟盛楠一时有些不习惯,也说不出来,便默默接受。直到火车走了很远的距离,她回头,似乎还能看见那个高瘦的身影。 半年未回家,小孟杭都会慢慢叫妈妈了。 孟盛楠总是待在家里逗他玩教他说姐姐,乐不思蜀。那年戚乔没回来,给她打电话说是去探亲了,整个人乐的都不是自个了。唠叨完孟盛楠挂了电话,坐在地上陪着孟杭,人却愣愣的。 “楠楠。” 卧室里的盛典叫她。 孟盛楠抱起孟杭进了屋放在床上,盛典接过去,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她。 “你去下医院按这个上头写的买下那几种药。” 她拿过一看:“这是什么?” “你爸最近腰不好,人医生说一周抓一次,我差点给忘了。” “腰不好?” “你爸天天做办公室,能好么?”盛典‘唉’了声。 “……” 孟盛楠将单子装兜里往院里走,盛典听见她推自行车的声音。 “骑慢点。” “知道了。”她喊回去。 她骑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医院,交了五毛钱将车停在外头人看着,然后进去抓药。医院里总是一股酒精消毒水味道,尤其是抓药那块。周边人来人往的,她快速买了药就往大厅外走。 只是这人还没走出几步,就愣了。 “陈老师?” 女人有些没精神,面目苍白的坐在墙边的长椅上。好像是没有注意到她,半低着头捂着肚子。她走近,又轻轻叫了声。女人这才抬头,也是怔了一下。 “哦,盛楠啊。” “陈老师,你看起来好像不舒服,怎么了?” 陈思淡淡笑了下,“老胃病了,没事。” “要不我帮——”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有人走近,带了一股温热的风。 “妈。”是个男声。 她一僵。 “盛楠,这是我儿子池铮。”陈思声音温和,又对他身后的男生道:“妈的学生,孟盛楠。” 女生愣了好久才慢慢转过身。 男生高高瘦瘦,手里拿着几张药品单。也是眉目淡淡的看着她,眼神微微闪了闪。俩人对视着,大厅的穿堂风呼啸而过,还有路人掀起门帘时带进来的风。她颤着嘴唇说不出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