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伺候男人吗?” 那个声音冷冷清清,又淡似水痕,在姜荺娘的心里落下一道涟漪。 然而也是这句话,叫她一早做好的心理准备,全盘崩溃。 他的问话就像是在问一个妓、女,一个花娘一样。 他的语气甚至都不带一丝压迫。 似乎只要姜荺娘应上一句不会,他就会立刻松开手,让她离开。 叫她连自甘下贱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荺娘咬着唇,闭了闭眼,掩去了眼中的湿意,才低声道:“……会的。” 她哆嗦得不像个样子,好像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被人丢到了方才那个寒冷的巷子里一样。 握住她手腕的那个男人便松开了手。 他松开了手,那种让姜荺娘害怕的东西骤然也随之消散。 可还没彻底消散的时候,姜荺娘便坠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一整夜,柳琴都守在大堂里不敢睡去。 外面的侍卫也都守了一圈,像是把她的三福楼给包抄了一般。 好似只要他们的王爷有个什么事情,他们就能切瓜一般,将这楼里的人都切成两半。 柳琴以为自己要等上一晚上,只是没想到后半夜,那屋子里的人就出来了。 柳琴立马清醒地站到一旁,朝那人福了一福。 她余光往那屋子里打量,却看不清任何东西,也不知道姜荺娘是死是活。 “等她醒来,想要什么,叫她去找我府上的管事。”庄锦虞在她身边顿足,语调与先前没有任何不同,仍旧是冷淡的口吻。 他的神色淡淡,即便是在那昏黄的烛光下,也似玉珀一般,冷冷的眸子似此刻外面天上落下的寒星,眼里却又一种晦暗不明的情绪,却绝不是寻常男子事后应有的餍足。 柳琴虽觉得他好似停留了很长时间,但事实上他也仅是停下一瞬便继续向外走去了,连带着他的府卫,彻底从这座楼里离开。 柳琴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敢远远打量对方的背影。 像庄锦虞这样的人,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 想要伺候这样的人,可不是有个漂亮的脸蛋就有用的。 等庄锦虞走后,柳琴是过了半个时辰才去敲门的。 她又在门前等了约莫一刻的时间,里面的门才打开。 屋里还是黑漆漆的,混沌得叫人什么都看不清。 姜荺娘走出来,身上还是穿着来时的那一套,看起来并无大碍。 除了她略有些发白的脸色。 “好姑娘……”柳琴收敛起打量的视线,牵起唇角对姜荺娘说:“事情成了。” 姜荺娘唇角僵硬地动了动,却是笑不出来的。 “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去王府寻他府上管事把你求的事情说给对方听就行了。”柳琴说道。 姜荺娘微微颔首,随即便戴上了兜帽,又重新走近了雪里。 后半夜雪停了,可巷子里的雪却已经积深了。 姜荺娘在快要走到家门口的地方摔了一跤,整个人都陷进了雪里。 她趴在雪里,一动不动地。 也许是需要清醒,也许是懒得动了。 姜家二房的蓉妹妹上吊了,被大房已经嫁出去的萍姐姐直接被夫家送到的家庙里度过余生…… 只有她,为了活下去……为了不死在林清润前头,暗地里给人浆洗衣服,给人做绣活。 又为了救她爹,去做了婊、子,在心里还想给自己立牌坊。 这一年,未经世事的姜荺娘尚且还不明白,人生并不是只是贞操二字。 她只知道,她的天都塌了。 她恨透了林清润那个令人作呕的伪君子。 第2章 姜家未出事的那年,林清润将姜荺娘约到了城郊的桃花坡上。 那时候林清润看见她的时候还是满脸的欢喜,略有些羞涩道:“荺娘,我……我已经说服我爹娘了,等过两日,他们便会上门去提亲。” “荺娘,你一定要答应,我保证,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彼时姜荺娘心性单纯,前头就得了他好些的甜蜜攻势,他又如此哄着她,捧着她,她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自然是招架不住,只羞红了面颊,那娇羞姿容映着灿烂粉嫩的桃花漂亮地像是桃花幻化成的精怪,她都不敢直视对方,只侧过头去抬眸匆匆扫过他盈溢着深情的眸子。 “我信你,你必不会辜负于我……”她声音细弱似蚊吟,眼角也止不住轻染了层粉晕。 与他定情在桃花坡上,一个似青竹翠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