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看到林琅坐在院子的椅子上,手上正有一小没一下的掰菜叶,好好的菜被她扯得七零八落,平叔马上明白现在她的心也乱了。 林琅从小就有个毛病,一心烦就爱扒树皮、掰花瓣,他哥林怀瑾管她叫“植物杀手”,林琅听后气得差点把门前的柳树扒秃了皮! 她长大后,这个习惯慢慢开始收敛,可平叔如今一看她不自主的开始扯叶子,就知道她也是心烦意乱。 *** 这天晚上林家的晚饭吃的没滋没味,林琅心事重重,平叔和杏儿也是没精打采,少了母亲和哥哥,这家都不成家了。 匆匆撤了桌子,林琅接着去问平叔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平叔闪烁其词,林琅也没问出多少,只能确定母亲不会有危险,为了牵制和讨好哥哥肯定不会亏待母亲,这一点倒是能放心。 到了夜里,林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平叔的话就为母亲担心。 原来她的父亲是在京城里当京官的,官职不大但也是要位,当初他能考上功名得了官位还是都是多亏了她娘。 要是追本溯源,就要从头说起。 据说,林父自幼刻苦读书,但屡屡落榜,父母怒其不争的接连去世,到了年岁靠亲戚给他说媒娶亲,对方便是蕙娘。 蕙娘父母早逝,相貌平平,手艺却是绝好的,手上的绣品一旦完成,大户都争相抢要。而林父只顾闷头读书,不会赚钱,但长得眉清目秀,端的是一副美男子模样,两人算是互补,门当户对便结了亲。 婚后,蕙娘日日刺绣供读林父,到了举行科举之年,林父终于上榜能去京城,蕙娘这时也怀了身孕,真是双喜临门。于是林父拿着家中所有的积蓄去了京城,临走前承诺蕙娘等他衣锦还乡,两人就能过上富贵日子,一番温柔款款的贴心话说得蕙娘感动的泪洒满襟,挺着大肚子送走夫君。 蕙娘独自生活,几月后生下林怀瑾,还差点难产而死,幸好有邻居帮助,这才讨回一条命,但也留了病根。接下来,蕙娘一人带着儿子生活,无亲无故,又由于产后血亏,身体不济,日子过得极其艰难,整日盼着林父回乡。 不久后,归乡的学子带了消息给她,说是林父没有中举,但得了一个大官的欣赏,就留在京中了,只是京城花费高昂,让她尽快寄一笔钱过去。 夫者为天,只有夫君得了官位,他们母子才能过上好日子。 蕙娘只得没日没夜的继续刺绣,熬花了眼睛,就这样持续几年,林父从未归乡,而每次托人带来的消息都是催促蕙娘多多寄钱给他,别说对蕙娘的关心,就连对儿子都只字未提。 而后无意中,蕙娘从路过商队的熟人那里听说自家夫君早在一年前就高中升官了,她得到这个消息惊愕不已,又不知真假,惶恐不安的没过多久,麻烦事也来了。 当时乡里有人对年轻有手艺的蕙娘虎视眈眈,林怀瑾又被邻里的孩童欺负说他没爹,衣衫下尽是青紫伤痕,小孩子的世界,有时候极为残酷。 蕙娘是个软性子,可遇到关于自己孩儿的事情,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气势,都说为母则刚,不无道理。 她当机立断,立即收拾行李去了京城! 途中遇到几乎饿死的平叔,蕙娘心善救了他,平叔为报恩自愿为奴,跟着蕙娘母子一起去了京城。 到了京城,真相大白,各种曲折艰苦自是不少,还好林怀瑾认了蕙娘和儿子,可不到一年就又翻脸逼走了他们,平叔是认蕙娘当主子的,自然一起走,他们也没回乡,而是到渝镇定居。 关于林琅,平叔说她父亲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因为蕙娘是在离开林府的路上才发觉自己有了身孕的,所以接走蕙娘的马车才只带走了她。 听平叔这么说,林琅心中对自己的父亲有了个大概的轮廓印象,人都道糟糠之妻不下堂,何况母亲为了供养父亲几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