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理智。 王鸭子说话声音难听,说出来的话也毒,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仅凭胸中一腔热血与勇气是摧毁不了一座铜墙铁壁的山寨的,更何谈救人,然而苦思冥想,她也想不出办法能够不动声色地进入山寨救人。 林琅无法解决眼前困境忧心如焚,可若是让她跟王鸭子去京,她也是打心底不愿意的,不禁左右彷徨,如同走进迷障,前后尽是困局,可就连停滞不前也是死路一条,她怎么能不心中愁苦。 突然她的胳膊被小心翼翼的碰了下,林琅先是一吓,而后偏头一看,小男孩一双清澄明目正望着自己,之前林琅与王鸭子商量好彼此各守半夜,博之年纪太小,便让他睡个整宿,可如今见他黑白分明的双眸清明一片,想必也是一直没有睡着。 实际上两人都十分疲惫了,可又因心情烦躁而睡不着,这一夜真能睡得安稳的,也就是毫无牵挂没心没肺的王鸭子了。 林琅低头问他:“怎么了吗?” 博之小手轻轻握住她的胳膊,声音软绵又好听:“姐姐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林琅听后一愣,随后心中缓缓升腾一股细细的温流,半响又不免哑然失笑。 他还是个没张开的小孩子呢。 之前情况危急林琅没太注意,如今细细一看,觉得他果然是个俊俏的小男孩。 博之长得很好,乌云暗夜,月光稀疏,仍能从点点星光中看出他的眉清目秀,他说话好听,性子文静又乖,一双湿漉漉的黑亮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像一只懵懂又乖顺的小奶狗,很小很小,却还忠心的保护主人,这联想猝不及防的触动了林琅封存已久的记忆,再想起时,心头依旧哀痛,她缓了缓情绪,目光与博之对视,问道:“要去那里,你怕不怕?” 博之先是摇摇头,少顷,抿着红润的嘴巴几不可见的点了下脑袋。 这可爱的反应令林琅想笑,可她并没有,道:“……那你也要去?” 博之回答的简单又坚定:“我的母亲还在那。” 倘若连一个弱质幼童都能在曾亲眼目睹过匪徒的恶行后仍选择前行,那她又有什么理由逃避呢,林琅心里清楚,贸然前去匪窝无异于送死,可如果自己连试试都不愿意,她一定会恨自己。 就算前路荆棘密布,她也要劈开一条道! “姐姐是要去救你的妹妹吗?”博之还记得林琅问杏儿的事情。 博之是个小孩,林琅没什么提放,直接摇头道:“我没有妹妹,我的母亲和哥哥都在京城,你今天看到那两人,一个是我家的老仆,一个是我的丫鬟,可我与他们一起生活很久,如同亲人,所以就算再怕,我也要去救他们。” 博之听完没有回话,眼神中透出几分不理解的迷惑,对于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实在无法理解林琅为了些不相干的人舍弃性命,毕竟那些不过是下人罢了,死了可以再换,无利可图,何必拼上宝贵的性命呢。 林琅看出博之的疑惑,她一直想不出办法救人,干脆和他说说话,权当开拓思路。 少女清幽悦耳的声音在暗夜中淡淡响起:“我家是农户,在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很是喜欢出门玩,可邻居家的孩子都不喜欢我家,又被大人教唆的总欺负我,所以我每每出门都是独自一人,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小朋友,你猜是什么?” 博之眨了眨黑亮眼睛,注意力转移,幼儿活泼的一面展现出来,新奇的问:“是什么呀?” 林琅被他可爱的反应逗得一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博之的头发又软又滑,她禁不住又摸了一把,道:“是一只小白狗。” 时隔近六七年,她还记得那只小狗白亮的毛色,眼睛和鼻头一样黑黑的,耳如元宝,舌头红软,舔她的手时,她会被痒的咯咯笑,每当这时,小狗就会躺下翻出粉粉的肚皮让她摸。 这只无主又乖巧的小狗成为年幼的她最好的朋友。 博之听到这里喜不自禁地举起小手在空中比划,笑盈盈道:“我家里有一只八哥鸟,也是我的好友,每当我不高兴,他就会陪我说话,可好了。”语中自豪非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