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渐白,鸟啼轻鸣。 高殷轻装离府,只骑一马前往奉天监。 这些日子高殷来的勤了,观中的道士们都认得这位太子殿下,而且他第一次来奉天监就闹出了个血腥事件,谁能印象不深。 小道士赶紧行礼问好。 高殷冷声开口,和以往一样:“司镜呢?” 小道士在心里嘀咕着,太子殿下对国师大人也太无礼了些,但也只敢在心里说,面上继续低头道:“国师大人在观内,今日国师大人首次收徒,正在里面接受弟子行礼。” 言下之意便是,太子您就先别去打扰了。 可高殷好似听不懂,眼珠微微一转,很有兴致的样子:“收徒?我去瞧瞧。” 小道士直在心里喊:真是要命,怕什么来什么。 ************************************************************************************ 高殷进入殿中时,仪式已进入尾声了,司镜白衣素裹,正在喝弟子供奉的茶,然后是弟子恭恭敬敬的三个跪拜,小小的少年背脊单薄,却十分挺直,高喊一声:“师傅好!” 声音朗朗,不乏坚韧。 司镜垂目,淡冷开口:“从此以后,你叫明心。” 少年到:“明心谢师傅赐名。” 就在这时,高殷进来了。 殿内的众位道士惊诧万分,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来。 司镜一抬头,冰霜的脸上毫无动摇,只起身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跪在司镜面前的少年背脊突然僵直了,却无人关注。 高殷笑的惬意:“听说国师这里有喜事,我来讨一杯酒喝,可会打扰?” 司镜:“观中只有清茶,并无美酒,恐怕殿下要失望了。” 高殷并不在意:“以茶代酒亦可。” 他坐到司镜身边的椅上,司镜淡淡吩咐:“明心,上茶。” 少年跪在地上,并不动。 司镜低首看着明心,对方身体微微的发抖,手心攥的死紧。 高殷投去一眼,唇角弯成一个讽刺的弧度,见到他怕的发抖的人不少,想来司镜这个弟子也是胆小的,只不过对方既是司镜的徒弟,他也不愿为难,略抬手一挥:“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道士们目光投向司镜,司镜轻轻颔首,道士们这才鱼贯而出,一名道士将浑身颤抖的明心扶起,带着他离开殿中。 ************************************************************************************ 片刻后,大殿中只剩下高殷与司镜。 不似以往,这次是司镜先开口。 她神色冷肃,望着前方:“恕微臣直言,殿下不该频频造访奉天监。”奉天监一向不涉党政,这些日子高殷的到来,已经惹出不少风言风语了,不过奉天监声名在外,人心稳固,到最后受影响的最大的反而是高殷。 高殷自然明白其中玄妙,可他是最不怕这些传言的,否则那些描绘他多么恐怖狠戾的事迹岂不是早将他拉下太子之位了? 可事实上呢,在血厉之名上面压着的,是他赫赫的军功战绩,他依旧是太子,未来的国主。 “阿镜是在为我担心么,”人都走干净了,他的语气倏然一变,低沉又带着些微的暗哑,如同千百个小勾子引着你,连话都说得暗藏暧昧:“你忠于皇帝,我清楚的,不过你我都知道,早晚你都会侍奉我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