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继母带着庶子过来,老王爷沈从嘉近十多年没踏入京城了。 这件事季明是头次知道,心惊不亚于天崩。 木伯看着他僵硬震惊的脸,心中有几分不忍,以前不告诉他这些隐秘之事是觉得他小,今夜之后,怕是他不再是从前无忧无虑的孩子了。 他心底一沉,补充道:“前年那位急着把王爷从庄子召回京,去年干脆都不让我们去京外庄子修养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回来了,他紧着让我们爷上前为他冲锋陷阵呢,看这两年的情势你也能猜到,我们爷这次没插手,若是一招不慎,那位发起脾气来,谁能护着我们爷,你自己说!如今太子与五皇子打得厉害,你还敢这么惹事,爷还让你留在王府都是多大的恩赐,你还敢不服!” 季明回味过来,登时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立刻跪地:“爹,我错了,我这就去爷那里认错!” “罢了,王爷烦着呢,你这话说出去了,不仅给爷找麻烦,还给林小姐招祸,王爷这边都这么大影响,林小姐那更不能好了,现在爷正琢磨这事呢,你这段时间老老实实跟着我,改改你上蹿下跳的毛病,也好以后帮着爷做事。”说着说着,木伯也感叹了下,“爹年纪大了,早晚要死,到时候谁照顾爷啊,你还有我这个爹呢,你想想爷多大就来京了,见不到老王爷,文德公主早逝,又身重剧毒,到现在每年还得让国师施诊,每次都跟死一次一样,这要换我,扎一针我都恨不得干脆死了省事,遭这娘罪。” 木伯一想起这些事,心里就难受的紧,沈连卿是他看着长大的,以前明朗的少年已变成城府颇深的端王,全部情绪都掩在一张淡笑的脸下。 他们爷,太苦了。 *********************************** 木伯还没感慨完,就被一声声的呜咽给打断了。 季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抽抽的,满脸的泪,“呜……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胡乱说话,不不,我都不说话了,不给爷添麻烦,呜……” 一个大小伙子哭的跟个泪人似得,木伯眼皮一跳,觉得心底那点惆怅全让季明给哭没了?。 他忍了再忍还是没能忍住,一鞭子打在他肩膀上,大喝一声:“哭什么哭,把眼泪给我抹了!” “我、我忍不住……咯……”没说完,季明还打了个嗝。 木伯挥着鞭子又是一下,怒道:“有啥忍不住的!爷被国师扎成刺猬都没叫一声,你哭啥!” 季明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泪眼朦胧的,这时候还没忘嘴贫,“爹啊,你刚刚有个地方说的不对呀。” 木伯动作一顿,奇怪的问:“哪儿不对?” “你说你年纪大要死了,我看你这么虎虎生威,起码还能再活个四十年吧——” 他还没说完,木伯的鞭子就又飞过来了。 就听见季明屋子里鞭子挥舞的猎猎声响,与季明不断躲避的呼喊,看来这夜,又是不安稳的一夜了。 ************************************************************************************ 相对于沈连卿,林琅这边的确麻烦的多。 自从谣言四起后,林家的门就被敲的没断过,若不是还有蕙娘大病要死了这层印象在,林琅还能以侍候母亲为由拒绝,否则早被一些看热闹的人当猴一样拽走了。 就这样那些人还不死心,带着大夫上门说是要为蕙娘看病,好在林怀瑾如今运势当鸿,从大狱里出来,非但没降职,反而升官,他冷面出言阻挡了大部分人后,总算让那些人的热情消退了些。 只不过这下子,林怀瑾是把沈连卿给记上了。 如今京中谣言四起,不必想,林琅此后再想嫁人一定难上加难,就算又人要娶,也很难保证心诚意善,保不齐是和端王又怨,故意上门提亲,这样的人,他已经推了三波了。 可依旧暗示的人不断,要知道如今林琅十六已经算大姑娘了,再不嫁就生生拖累,可这么一闹,显然林琅的婚事不可能顺利,林怀瑾甚至暗想,沈连卿是不是故意的。 *********************************** 别说林怀瑾生气,林琅也在暗地里把沈连卿骂个遍,这下可怎么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