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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7节


彻无奈扒开赵令僖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回说:“只是一时不适,御医已经开了药方,这会儿在煎药了,却愁不必忧心。”

    “那就好。”赵令僖忙又神秘兮兮道,“七哥你猜我今天出宫逮到了什么好东西。”

    “宫外那些玩意儿,大哥二哥三哥每回进宫都要给你带上几箱,陆亭、薛岸他们那群人也天天惦记着给你淘新鲜玩意儿,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是你从前未见过的?”赵令彻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你看了就知道。”赵令僖拍拍手,婢女次雀捧着一个琉璃瓶谨慎走来。

    琉璃瓶中,有一个硕大的黑影,不似鸟类,亦非鼠类,远远看着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张湍立在角落,凝眉细看,辨认许久才认出瓶中何物。

    “七哥快看,这么大一只飞蝗。原来他们说的飞蝗能有婴儿手臂大小,竟是真的。”赵令僖得意将琉璃瓶放在赵令彻胸口上,伸出手指一敲瓶身,响声清脆。瓶中飞蝗被惊得振翅乱撞。

    赵令彻立即坐起身来,不顾一旁被他吓到的赵令僖,举起琉璃瓶细看。

    张湍亦是觉察到事情不对,宛州距京城千里之遥,即便飞蝗成灾,只要熬过那段时间,飞蝗便会自然消失。但如今千里之外的京城竟是出现了蝗虫,恐怕飞蝗是要一路北上,沿途几个省恐怕都免不过这一劫。

    甚至有可能已经遭灾。

    “七哥?”赵令僖被他惊得站起身,见他盯着蝗虫不语,又坐回床边,无奈道:“七哥怎么盯着一只飞蝗看得这么出神?”

    赵令彻回过神来道:“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蝗虫,难免有些惊讶。”

    “抓这一只可花了不少功夫。”赵令僖努着嘴将琉璃瓶向赵令彻怀里一推,“送给七哥了,回头我再去抓两只来。”

    “燕脂,收起来送回长淮苑去。”赵令彻没有推让,“说罢,想拿这只飞蝗同我换什么东西?”

    “听说你那儿有池春阁的《金碧图》?”

    “看来却愁当真是移情字画了,竟连池大家的《金碧图》都知道。”赵令彻无奈,莫说她借故拿东西与他换,即便张口来要,他也得给。

    赵令僖摆摆手道:“我不知道这些,是池镜台想要。”

    “今科探花郎?”赵令彻的目光在角落里的张湍身上一扫而过,“何时结识的?”

    “这回出宫游湖,陆亭带他一起来,便认识了。”赵令僖兴冲冲道,“待会儿我去找父皇说说,让他也住进宫里来。他懂字画,就让他去长淮苑住,也好和七哥你切磋切磋,是不是?”

    池镜台与张湍为同榜进士,又同列一甲,二人不仅相识,私下也有几分交情。张湍没有料到,池镜台竟主动献媚,攀附这位靖肃公主。

    回看往日二人同席论经,张湍只觉自己看错了人。

    一股苦涩气息传来,原是药已煎好,次杏端着药碗入室,见到赵令僖在屋中,一个哆嗦,险些将药碗打翻。

    燕脂眼疾手快,从她手里接过药碗送到窗前,赵令僖在赵令彻之前伸手接药道:“七哥,我来喂你吃药。”

    “却愁好意七哥心领了。”赵令彻连连摇头,“这药闻着就苦,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这药就不吃了。”

    赵令僖嗅了嗅,蹙眉将药碗塞回燕脂手中,附和道:“我也惯不爱吃这药。既然你已经好了,不妨跟我一起去见父皇,今儿个就将池镜台接入宫里,如何?”

    “拗不过你,片刻也不让我歇。”赵令彻起身下床,嘱咐燕脂将药倒了,先行一步将琉璃瓶带回长淮苑。

    赵令僖一刻也等不得,挽着赵令彻手臂向外去。

    二人离去后,燕脂捧着琉璃瓶,到张湍近前道:“药渣碾碎兑入黄酒,敷于伤患处。”说罢燕脂便带着人离开清平院。

    次杏怔怔看着燕脂背影,她也听到燕脂那句话,一时间却没转过弯来。倒是成泉一拍手掌道:“我就说,我就说七皇子是来救大人您的!我现在就去把药渣子捣碎了,次杏去找黄酒,越快越好。”

    张湍轻轻按着自己的右手,心中已然明白。赵令彻哪是中暑不适,只是装病,借故招来御医为他开药疗伤。

    第10章 (修)

    后宫凿有汤泉,御笔亲题赐名“瑶池”。赵令彻避嫌未入瑶池,留在门外等候。赵令僖无所顾忌,直入瑶池中,果真见皇帝仅着中衣与五六名女子嬉戏追逐。

    她不常与后妃来往,即便宫道相遇也懒得抬眼一看,以至于同住内廷多年,至今她都不记得这些后妃的姓名面貌。瑶池中衣衫不整五六人,于她而言与宫中婢女内侍无异。

    “父皇,儿和七哥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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