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岂非是她看走了眼?不过文人傲骨终是给旁人看的,在她面前,却万不能再端着梗着,需得温顺乖巧、听话顺从。 “却愁这次打算如何?” “先押去内狱水牢仔细盘问,本宫要知道他究竟是如何逃出去的,有没有人帮他。”她探头左右看去,见无他人,便又问道:“那两个和他一起失踪的呢?怎么不在?” 次杏与成泉。 这二人,在张湍身边待久了,竟忘了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崔慑回话:“回禀公主,只他自己一人,未见其余人等。” “继续找。”她盯着张湍双眼,“京城没有,就出城去找,出城还没有,就到宛州去找。抓不到他们,就抓他们的家人。将他们两个活着带回京中,其余人等一经捉拿就地赐死。” 张湍怒目圆睁。 不等他开口,她继续说:“还有孟川。张状元全家老小,一起接入京中。今冬本宫要于摄云湖摆宴,旁人可以不来,张状元的父母却不能不来。” “你——”张湍气急,一口叱声堵在喉间发不出。 “本宫如何?”她笑说,“本宫要如何便如何。作茧自缚,怨不得人。把他带下去,告诉内狱的人,留他一口气儿来日与父母团聚即可。本宫要的答案,却片刻拖延不得。” 崔慑领命。来时禁军宽待张湍,任他自己行走,行路速度被他压慢许多。此时揣摩公主心意,想是不必再多宽待,两名禁军直接上前将他双手反剪。 她忽然又道:“慢着。” 两名禁军慌张松开,只怕是因动作粗鲁慢待了他,惹得公主不悦。 “次狐,去取官衣。”她悠然道,“把他身上这件灰皮扒了,换一件衣裳。” 禁军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动手。 “就在这儿脱。”她端坐案旁,好整以暇看向张湍。 张湍恼红了脸,恶声说:“湍可领任何刑罚,却绝不受如此大辱。” 她呷一口茶,轻飘飘吐出一字: “脱。” 禁军们再无顾忌,将兵刃交予近旁兄弟后逼上前去。张湍后退躲避,却遭多人围堵,避无可避。两名侍卫从后擒住他双臂,一人在前将其腰带扯断。随后侧边两人抓其衣袖,动手反向猛力拉扯,直接将他灰绸外衫从中撕裂,只余中衣蔽体。 清脆笑声不时响起,她在旁看着,看着一向端方清正的张湍身陷窘境。 早该如此。 是她过于仁慈,才会有今日局面。 往常哪个不是遍体鳞伤也要求她恩赏? 什么君子正衣冠而知礼,侍奉她、顺从她,才是海晏河清殿中唯一的礼。 寂寥秋风起。 破烂外衫被践踏在地,推搡挣扎间,他发冠已斜,束发已乱,几绺乱丝迎风飘起,或斜过眉眼,或缠于嘴角。 斯文扫地。 他缓缓上前,躬身欲捡地上衣。 禁军踩着衣角,任他拉扯却不动分毫,引得哄堂大笑。 次狐快步送来官衣,得她指示,方敢奉上前去道:“张状元,换这身衣裳吧。” “不换。”他冷冷回话,仍固执地去捡自己的旧衣。 她懒懒道:“张状元没手没脚,不会穿衣,你们来教教他。” “是!” 经刚刚一番折腾,禁军们再不拘谨,壮了胆子,捋起袖子,放开手脚上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