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饿狼猛虎之口。贫道与几名弟子虽尽力施援,死伤仍是不断。贫道所说,一半为亲眼所见,一半则是从这些百姓口中听来。” 赵令僖拣着赵令彻剥好的花生瓜子仁,听了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可你们宛州的知州说了,百姓没有饿死一人。” 风禾子心有怒气,拂尘一扫,搭回臂弯,停了些时候方道:“因饭食不足而无体力抗寒冻毙者不算饿死,因久病无药或老弱伤残望不见蝗灾结束而自戕者不算饿死,因青壮无粮可吃而被易于旁人的妻子1进了他人汤锅也不算饿死。吃土吃树皮胀腹而死者不算饿死,打猎亡于野兽者不算饿死,甚至连因饥饿昏厥溺于水井者亦不算饿死。贫道当真不知,究竟如何才能算是饿死!” “你是说,他在骗我?”她遣次狐去传师蕴。 师蕴匆匆理好冠带赶来。 不待赵令僖发问,张湍率先道:“南陵王不远千里赶赴原南,好奇原南风土人情,不知可否请师大人将宛州各地县志寻来?” 赵令彻会意,附和道:“我在南陵时间不长,但也见些农耕之事,此来原南,途中见有不同,甚是好奇,趁着这段时间稍翻几页。来日回南陵时,也好做个比较,取长补短。” 听着二人忽然改了用意,赵令僖心有猜测,垂目不语,不知不觉吃完一盘瓜子仁,稍觉撑胀。 师蕴领命,又匆匆离开,将此事吩咐下去,由护卫携各地县令传令调取县志。随后回大殿复命道:“微臣已将此事安排下去,各县县令与护卫们一同出发,近的县明日便可取来,稍远些的,恐怕需要三五日后方有结果。” “不急。”赵令僖喝口茶顺气,“记得你之前说宛州没有饿死人,可老道士说去年宛州死了很多人。你们不如在这儿辩一辩。看看是谁说了真话,是谁说了假话。” “公主明察,百姓在世于官府录有户籍,一旦亡故皆要到官府销籍,销籍时会问明死因、死亡时辰。”师蕴缓缓回答,“此事往来公文、各地官府记录及相关官吏皆能作证。可招来审问。” 她单手托腮看向风禾子:“老道士,你也听到了。” 风禾子叱声评价:“春秋笔法、弄虚作假,上下其手、沆瀣一气。” 她蓦然笑起:“老道士不信你。你还有什么说的?” 师蕴不慌不忙回说:“回禀公主,此次钦差上官至宛州巡查,一应真相皆会大白。公主何不等上官将此事查明,还是勿要听一些避世僧道的臆测之词。” “好了。今天你就和老道士一起住在大殿里,争吵也好、打架也好,明日一早我听你们的结果。”她搭着次狐手臂起身,“今日登山太累,那小道士说给我找草药解乏,怎还没回来?” “夜里山路危险。”风禾子轻叹一声,“这孩子。不知可否请公主遣人去寻一寻?” “让原东晖调一队人去找找。” “多谢公主。”风禾子再看向张湍,又道:“请恕贫道唐突,这位大人,可是患有眼疾?” 张湍应道:“前几日跌倒撞到头,自那以后便不能视物。” 风禾子诚心相邀:“贫道知大人有爱民之心,必是祖师欲降大任方有如此磨难。若不介意,大人可随贫道入山。观主于山中清修,精于岐黄之术,或可为大人诊病解厄。” 赵令僖刚跨过门槛,闻言回身看去:“这次来你们这儿,就是为了给他瞧病。既有眼盲,又有撞邪。叫庆愚仔细瞧着,病治好了,我给他塑金身、修道观,帮他向老天讨个天庭的功名奉赏。” 张湍本当宣禹山一行只是赵令僖玩闹,但听庆愚精通岐黄之术,可医眼疾,心中喜悦。遂应声回话,不顾天色已晚自身有伤难行山路,与风禾子及另一名道士一同入山。 山中路途难行,且夜间潮湿,又蚊虫猖獗,张湍眼盲,扶着道士缓缓前行,时常绊到藤枝野草。 待走过一截平路,风禾子低声道:“大人稍候,贫道前去叩门。”前有洞穴,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