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原以为皇帝决心废黜太子,七皇子为新储之事当是水到渠成,却不想不仅未成,反而丢调南陵,被发配去东岭。 ——少则封疆为王,进则登基称帝。 莫非当年赵令彻所言,将要成真?苦思冥想许久,张湍搁笔告病,悄悄前去王府旁茶肆等候。 赵令彻领旨后套车进宫谢恩,途经茶肆,见张湍端坐窗边,示意他明日再来。 踏进钦安殿内,便听到赵令僖与皇帝说说笑笑,欢快非常。赵令彻行叩拜大礼谢恩后,被招至床前。 “东岭多奇观壮景,你三哥久居夏城,这回过去,叫他带你到处走走,散散心。”皇帝温声笑语,“你成婚日子不短了,府里还没动静。当年准你以妻礼迎了个没名分的养在后宅,如今想想还是不妥,近几日就在宫里住下,让你妹妹张罗着,京里各家适龄姑娘的画像、八字都拿来挑挑,选个合适的王妃。” “儿臣,”赵令彻本是意图婉拒,却转了话锋,再拜谢道:“谢父皇隆恩。” 赵令僖笑说:“父皇将这差事丢给我,现今的七嫂该怨我了。” “没名没分的,哪个算你七嫂?回头你实在挑出的那个才算。”皇帝笑了笑,又转而睐向赵令彻:“今日就叫他们将长淮苑收拾出来,你且住着。” “儿臣这便回府交代,搬回宫中。” “就别瞎跑这趟了,差人去知会一声,至于其他的,宫里什么都不缺你的。” 赵令彻无奈应下。 次日清晨,张湍着便服在茶肆静坐,得知赵令彻昨夜未归。自天明等至天黑,陈泉匆匆跑来寻人,道是解悬登门,有要事相商。 张家庭院,解悬月下踱步,等到张湍归来,肃声低语:“七皇子被软禁宫中,说是皇上下旨遴选王妃,各家都已接到旨意。我这儿还接到一份。” 张湍莫名:“可——东岭王不是已有正室?” “当年我听过传闻,现今的王妃,没名没分,不入宗牒的。皇上先是废了太子,又将七皇子封去东岭,现又以选妃作借口将人绊在宫中,恐怕不妙。” “可说了哪日遴选?”张湍细细琢磨,“如今京中都有哪些同僚家中有适龄女子?” “日子没定,只说先将姓名八字画像送进宫里,由靖肃公主——”说到这儿,解悬顿了顿,抬眼审视着张湍神情,复又缓缓道:“由靖肃公主协助遴选。” “王府可知道了?” “旨意昨天下午就送去了。我本想着今天一早去内阁寻你,谁料你竟告假,这不刚一散值我就来了。”解悬笑说,“我可知道,王府那位,是说曾与你有婚约的。如今是想怜香惜玉?这算下来,靖肃公主已拆她两桩婚了。” “莫要胡闹。”张湍凝眉深思,“无绾,你与林胤指挥使交情如何?” “可巧,他家中就有适婚女儿,曾说笑着要许给我表弟。”解悬目光回转,“不过与你也算般配,若要议婚,我倒愿意牵这个线,保这个媒。” “那就有劳解少卿。” 二人议定,解悬不做久留,打马离去。次杏煮壶新茶端出,院中已只剩张湍独自静立。 “大人?”次杏奉上茶盏,“深秋夜凉,吃盏热茶暖暖。” “次杏,你可还记得九州山河馆的位置?” “当然记得,我自小在宫里长大,各宫各苑的路走得极熟,闭着眼睛都能找见。” “若要你进宫一趟,你可愿意?” “大人有话想捎给七皇子?”次杏心?中了然,半跪礼道:“大人若有吩咐,莫说去趟禁宫,哪怕刀山火海,次杏也绝不眨眼的。” “可这一趟,不亚于刀山火海。” “大人且放心吧,我常年在海晏河清殿侍奉,公主的脾性略有知晓。她的恼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况且我们做奴婢的,公主也不打正眼瞧的,这会儿恐早将我与陈泉的模样忘了。大人尽管吩咐,有话有信,奴婢必能带到七皇子那儿。” 张湍将人扶起,仍是犹疑不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