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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96节


弦,拉弓如满月,箭尖指向生死不明的晏别枝。松弦,箭矢自其眉心贯穿头颅。

    她的心骤然猛跳。

    他默不作声,弓矢被丢掷在地,面上毫无表情,脚下已将晏别枝狠狠踢开。而后,他在她身前半蹲下身,抬起衣袖,轻轻覆上她的脸颊。

    衣袖布料粗硬,磨得她脸颊泛红。她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掌拉开,却被他反手按住。衣袖仍不住地擦拭她的脸颊,将脸上猩红的热血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她挣着手,冷眼冷声:“张湍,松手。”

    他不回答,右手只一味地擦拭,左手钳住她的双手,身躯阻在她身前,迫使她端坐原地,无法动弹。

    “张湍,你松手。”

    脸上的血渐渐被擦拭干净,肌肤上换了红色。他终于停下右手,松开左手。她好似得以喘息,想要站起身离开,却被他逼在座椅间无法动弹。

    他伸出手,落在她的衣襟上。

    衣上的扣结绑带被他一个个拆解。

    她万分惊愕地看着他,神情专注,眉眼庄严,执着地在她的阻拦下,将绑带扣结一点点解开,直到在她挥舞着手臂的同时,将她的外衣剥下。

    “张湍,你疯了?”

    “张湍!”

    他终于停了手,抬眼看着怒不可遏的她,仿佛僧道在神像前低声颂唱经文般,低声开口:“他的血,怎配淋在你身上?”

    膝盖轻轻点在冷硬的地板上,他半跪在她身前,稍稍抬头才能望见她的面庞。

    眉眼间的冰霜在他的低语声中瞬间融化,她哑然失声,垂眼回看。

    她看到他眼中无尽的忧虑与愤恨,看到不该属于他的热烈与欲望。她不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知此时此刻,他仿佛是深林中的凶恶猛兽,亮出了久藏的獠牙利爪。

    可在转瞬间,那獠牙利爪化作无尽温柔的掌,轻轻落在她耳侧。

    指腹灼烫,擦过耳廓,留下一带红痕。

    她?在他的注视下莫名红了耳,她看到他眼中的柔情,不由自主探出双手,捧上他的脸颊。身躯微微前倾,她与他缓缓地靠近,贴近,最终,是轻轻的亲吻。

    本是蜻蜓点水,却经他的手,化作倾盆大雨下的惊涛骇浪。他拥抱着她,掌心贴在她的腰脊后颈,无数次想要野蛮粗暴地将她牢牢锁住,再无数次用仅存的礼乐诗书将自己驯化成人。他贪婪而又克制,猛烈却又温柔。

    如春溪清风般缠绵,似炽阳夏花般热烈。

    捧着脸颊的手缓缓滑落,她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在绵密的亲吻中回以紧紧拥抱。

    阔别已久的浪潮来势汹汹,叫她无力抵挡,满身的热血只为此刻而沸腾,耳廓脸颊、脖颈双手,皆如沸水淋过般滚烫。

    直至气力渐消,喘息不及,她微微向后躺仰。

    他随之缓缓起身,托着她的后颈,送她枕靠桌案,半躺半坐。

    “张湍。”

    长久的亲吻在低唤中停歇,两双微张的眼彼此注视,她看到他眼底细微的泪,他看到她两颊浓艳的红。

    是情涌。

    作者有话说:

    排兵布阵我瞎编的……

    ? 第108章

    静寂如斯漫长,滞涩的嗓音劈开混沌:

    “公主。”

    复又宁静,于寂静中倾听她呼吸,亲吻她掌心。呼吸渐促,掌心灼热,猝然蜷曲的手指落在他的脸上,指腹印在他眼尾、眉心——他在她的掌中。

    神魂颠倒,逃无可逃。他期望环在自己脖颈间的手臂能够无限收紧,不余丝毫喘息空隙。

    ——在她掌中,再无心喘息。

    “张湍。”

    她只觉浑身气力被抽空,低声懒懒道:“我有些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你帮我叫阿宝来,我有事交代他。”

    “好。”张湍这才意犹未尽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轻轻放下。

    等张湍离开,她站起身走到晏别枝尸身旁,垂眼看着他圆睁的左眼。

    庄宝兴来得极快,带着血气与红刃,在她身侧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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