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听吗?”她倾身上前,轻声笑问。 “请公主给草民指条明路。”齐七更是猜到,这位公主心狠手辣,能亲手杀死晏别枝,对于往日失利,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条明路,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但无论如何,都是一死,与其今日死在他们刀下,不如多活些时日,或许来日还能有转机。 她起身将齐七扶起:“你是聪明人,不必我再多说,你也该明白,来日的路不会好走。如果你不愿意,我不杀你,只是你这条舌头我得留下,望你能够谅解。” 齐七回答:“草民愿意追随公主!” “我已不是公主。”她侧身相请,示意齐七落座,见他战战兢兢坐下后又道:“晏别枝收拢了几个山头?约有多少人?晏别枝的死讯可传去了?” 齐七估算着回答:“附近五座山头的寨子都听他的。这座山的人最多,但已经跑光了。那些下山的人多半不会去另外四座山头传信,但也说不好。五座山头原本大概有二百号人,如果另外四座的人没有散开,现在大约剩一百三十人。” “明日一早,你带着两个可信的兄弟,去另外四座山头传信,将余下的人都聚到这里。”她向庄宝兴招了招手,“阿宝,明日你随老七一同前去。” “公主——”齐七见她含笑侧目,忙改回称呼道:“姑娘,那些山头的人不好使唤,之前晏别枝在的时候,他们都不太听话,现在只我去叫人,恐怕叫不回来。” “你就告诉他们说,有发财的机会。” “姑娘有打算?” “你只管去,有没有打算,要看能来多少人手。”她掩面哈欠道,“寨子里还有铺位吗?我困了,今日就先到这儿,来日等你的好消息。” 齐七虽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带着她在晏别枝此前的卧房住下。 她将房中原先的床褥纱帐尽数拆下,和衣而眠。白双槐坐背靠床榻,席地而坐,庄宝兴守在门旁,倚墙小憩。 一宿无事。 次日清晨鸡鸣犬吠。赵令僖与白双槐站上望台,望着齐七带着庄宝兴等人策马下山。望台下,三名面黄肌瘦、衣着褴褛的少年,正不知所措地站着。 “你们三个,多大年纪?”她走下望台,打量着三名少年。 “十二。” “十五。” “十三。” 三人勾着脑袋瑟瑟回答,中间十五岁的少年小心翼翼抬眼瞄来,又惊慌失措地紧闭双眼。 “不用害怕,我有些好奇,你们小小年纪,怎就来到这地方?” 十五少年结结巴巴地回答说:“上山给俺爹采药被抓了。” “那你爹怎样了?” “死了。”少年话语中没有分毫悲意,仿佛已然麻木。 她心有戚戚,柔声再问:“家中还有人吗?” 少年摇头。 “是什么病症?”她忍不住再问。 “发热,俺听隔壁家的大哥说有种草能治,就上山来挖。”少年低头拧着破破烂烂的衣角,“俺不认识,找着太慢,俺爹就没等到药。” “不怪你!”十二岁的少年急声说,“你是被山藤绊到扭了脚,才被他们给抓过来的。我认识草药,你那天背篓里的是柴胡,可以疏散退热,能治你爹的病。” “你认得草药?叫什么名字?” “我叫文素,跟随堂叔悬壶于原陵三省,去岁游至银州城外,被山贼抓进山寨。后堂叔采药不慎跌下山崖,尸骨无存。”文素有条不紊道,“山贼见我懂医理,就将我留在山寨中,给一众山贼看病疗伤。” 她问:“文素,依你所见,他父亲若能及时用药,就可保住性命?” 文素摇了摇头:“我没见过病人,不敢妄下定论。但是我与堂叔游历期间,接诊无数贫苦人家,皆是无力负担医药。其中多数初时病症轻微,若能及时用药,都可安然痊愈,但大都因拖延时间,小病不治,累作痼疾,直至药石难医。” 白双槐闻声低叹。 她凝眉回看:“小白,你说。” “当年如果不是善堂义诊,我们村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