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谁想当山贼!姑娘杀他们,是为民除害,但饶了我,那是赏罚分明!我愿意跟着姑娘!” 一声落,余下众人纷纷应声。 待众人平静后,她又道:“但这山寨,却不是久留的地方。来银州城前,我曾路过一个镇子,镇上人丁稀少,四周土地贫瘠。但好在那里买地便宜,以我们手头余下的银子,应能买来百十亩地,仔细耕作,糊口不难。” 齐七突然发问:“姑娘要我们去种地?那之后呢?” “先种地谋生,而后再论其他。” 几经议论,最终将此事敲定。但因庄白二人负伤,赵令僖不急着启程,耐心理账、分工,闲时与众人谈笑。至元宵时,庄白二人伤情大好,于院中稍作操练。两人还未动手,便闻望台钟鸣。 值守匆匆赶来,与庄白二人道:“有人喊门,说要见姑娘。” “来了几人?” “只有一个,是名男子,模样挺俊,看着没带兵器。” 白双槐忽而一笑,小跑通传赵令僖。 寨门外,张湍提着食盒静静等候。两刻钟过,张湍裸露在初春寒风中的手已冻得紫红,寨门方缓缓开启。 赵令僖信步走来。 张湍将食盒送出,声色温和,却略带颤音——是冻得狠了。 “今日元宵,与你送些元宵。” “送过之后呢?” “我回银州。” “再然后?” “寻短见的女子已与丈夫和离,如今在善堂帮忙。学塾搭建过半,再有十日就能授课。还有,官府那日来人,是因头疼晏别枝所率山贼许久,想请能人志士协助剿匪。”张湍将这些时日的事逐桩讲明,“我知你会来此,已将官府按下,近两月不会有官兵前来。” “再有五日,我会离开。” 话音落地,她接过食盒折回寨中。 寨门慢慢闭合,她在门内,抬眼望着远处崖壁秃木,枝上似有几点翠色。 最后那句话,她本不该说,却莫名脱口而出。 “这是什么?”白双槐盯着食盒好奇。 “元宵。看看有多少,多了分给兄弟们,少了就给文素自己吃吧。” “娘子不吃?” 她有心事,愣神许久后才木然回答:“不喜欢。” 孟春已至,五日光阴飞逝。山寨众人早早理好行囊,整齐列队,人群内满是欢声笑语。等到齐七将所有房门落锁,交回锁钥。她抬眼回看向崖壁,秃木翠色已经悄然铺开。 “走吧。” 寨门开启,门外无人。 她怔然良久后,率队启程。 春来雪消,下山路泥泞难行,众人互相搀扶,前后照应,一路有说有笑。至半山腰时,她忽然听到歌声。 童音稚嫩,曲调熟稔。 喜色忽染眉梢。 她催众人继续赶路,自己则折身循歌声寻去。 层层春木后,张湍于石上盘膝而坐,膝上一张瑶琴,身旁数名孩童,随曲调而歌。 踩着浅草,踏过泥泞,最终在巨石前停步。她听一曲终了,弯眉浅笑,如朝花春风,柔声问询,如晨露春溪:“歌有名否?” 张湍回答:“拟名《梭织曲》。” 是她那日即兴所奏。 “好名字。” 隔着草木春色,二人脉脉对望。 蓦然间,她开口道:“鹃啼镇。”其后似有悔意,便再不言语,转身融进春色。 孩童好奇,目光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