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畏惧气怯。最重要的是,北衙禁卫乃太宗皇帝御旨建立,屹立至今,功勋累累,切记今日不要掉了我北衙的赫赫声威。” 宇文虎:“……” 谢云波澜不惊,看都不看骁骑大将军一眼,转身而去。 单超心绪烦乱又有些哭笑不得,这时宫人出来宣召骁骑大将军和大内单侍卫进殿面圣,便整整袖子,紧紧腰带,随传旨太监跨上了台阶。 圣上今日心情其实不错——太宗皇帝一辈子欲行封禅却想而不得,他做到了,因此东巡以来心情都不错。这一日他正坐在蓬莱殿中与几个宠臣谈笑,皇后突然来禀报,说骁骑营和北衙禁军这俩冤家三更半夜又掐起来了,圣上完全不觉得意外,只问:“谁赢了?” 皇后道:“北衙。” 圣上问:“谢统领没把宇文将军怎么样吧?” 皇后似乎略难启齿,叹了口气才说:“出手的不是谢统领……乃是北衙中一普通禁卫。” 圣上登时大奇,继而生疑:“宇文虎虽然不是精修技击,但也允称一代高手,为何连普通禁卫也能打赢朕的骁骑大将军,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皇后露出了一丝不明显的笑容,柔声道:“圣上若是疑虑,宣召他二人一问便知。” 圣上将信将疑,单超进殿时,便留神仔细向他望过去。 第一眼他只觉得这个年轻禁卫个头颇高,体型极好,宽肩窄腰长腿,紧身制式衣袍越发衬得他结实悍利。然后再仔细看脸,发现这人长得也很英俊,剑眉星目轮廓深邃,是个典型的“硬里俏”。 皇帝原先对单超有些不满和怀疑,但眼下的第一想法却是:若太平再大几岁,夫婿人选的样貌倒是可以照着此人来挑。 太平是皇帝的小女儿,如今刚满两岁,说爱若掌珠那都是轻的,真正是含嘴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这么一想皇帝心里对此人便多了几分缓和,又上下看了他半晌,开口问:“单超是吧?” 单超低头道:“正是臣。” “朕听说你昨夜私自与骁骑大将军宇文虎动手,可知道行宫之中擅动刀兵,是死罪啊?” 单超毫不犹豫道:“臣不知。” 皇帝:“……” 皇帝表情有点凝固,武后不失时机地咳了一声: “圣上有所不知,此人便是上次献药治愈了太子的慈恩寺弟子。我见他一片忠心耿耿,且武功高强,又与太子投缘,便自作主张令他以禁军统领副手的身份随行,也是为了和太子做个伴的意思。” 坐在武后下手的谢云面上微微掠去一丝异色,不禁向上瞥去。 皇后这话说得非常体面,而且分明,就是在回护单超的样子。 ——因为单超已经大了,并且这么大个人已经进京来到她眼前了,杀也不忍杀放也没法放,便委婉处之收为己用? 还是单纯在昨夜之后,通过单超的身手发现了他身上巨大的利用价值,所以改变了本来的态度呢? “什么?”皇帝有些意外:“就是他协助谢统领找到了雪莲花的吗?” 皇后笑道:“是。此人入宫时日尚浅,所以才不通宫规,想必是一时激愤才不管不顾和宇文大将军动起手来的吧。” 皇帝再看单超,突然觉得这人又顺眼了很多,甚至连那句硬邦邦的“臣不知”都莫名成了单纯耿直,于是再开口时口气又缓和了一点:“即便一时激愤,也该知道骁骑大将军是朕册授的从二品,你一无勋无爵的禁卫,怎么也不该以下犯上,还动起刀兵来了!” 皇帝顿了顿,看看下面跪着的两人,宇文虎一板一眼面无表情,单超却风神俊朗沉着稳重,内心的天平不由又倾斜了一点点:“朕看这样吧,念你是初犯,且不知者无罪,今日就在朕面前向宇文大将军好好赔礼道歉——冤家宜解不宜结,骁骑营与北衙都是朕手上的得力干将,此事就这样揭过吧。” 宇文虎不易为人察觉地出了口气——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谢云今日不在就罢了,偏偏他在,皇后必定要为北衙禁军撑腰,圣上那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处置方式简直毫不出人意料之外。 但他其实不在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