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也透着难以想象的恶意。 “和尚,”他揶揄地说,“看来你我之间,该是孽缘。” 单超半跪在床榻边,轻轻握住谢云垂下的手,着魔般注视着那淡红色的薄唇。 “师父……”他低声道。 这充满禁忌和罪恶的字眼光是说出来,就带着无穷的吸引力。 “你亲我一下,我就……” 我就陪你坐在这张赌桌上。 我就愿意为你做尽一切事情。 单超颤栗地俯下身,嘴唇寸寸接近,但就在即将贴合的时候又硬生生顿住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片刻后霍然起身,强迫自己退后一步转过头。 不能往后看。 不能。 单超大步走出屋子,合拢房门时因为颤抖得太厉害差点夹到手指,但他甚至没注意到,急匆匆穿过长廊,脚步凌乱踉跄,奔下台阶时差点被自己绊倒。 犹如败军落荒而逃。 他冲回自己在侍卫处的小小睡房,砰地一声关上门,长长出了口气。 紧接着这口气就再也没能收回去。 只见一道白光裹挟厉风当头而下,瞬间劈到了面门前! ——锵! 千钧一发之际单超拔剑、出手,剑锋正面重重相撞,溅起一溜骇人的火光,霎时映亮了偷袭者的脸! “——单、超。”那男人在刀锋后微笑道:“久闻大名,别来无恙?” 单超冷冷道:“……尹开阳。” 尹开阳振臂一拂,长刀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滑过剑身,单超登时敏锐至极地变招格挡,狭小的睡房内同时暴起无数寒光,刹那间两人已在生死间交手了数个来回。 尹开阳笑道:“阿云教人的本事那么次,你功夫跟上次输给我的时候相比却翻天覆地了,可见天赋倒是真的不错。” 单超以剑身重重压住刀锋,刹那间上滑斜劈,龙渊七星被内力激发接连亮起,杀气以一个极端吊诡的弧度,直直指向了尹开阳的咽喉! 单超喝道:“谁输给过你?!” 尹开阳不得不弃刀、后撤,剑锋在毫厘之间,擦着他的脖颈无声无息滑了过去! “——怎么?”尹开阳彬彬有礼地表示出了讶异:“年轻人,就这么输不起么?” 尹开阳绝对不年轻了,但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却看不出什么年纪,微笑时嘴角那丝细纹更像是岁月醇厚的沉淀。 虽然都遮面,但他跟谢云外表上完全属于两种人——谢云天生罕见地俊秀,连戴着面具都很难完全挡住他令人过目难忘的轮廓;尹开阳年轻时则肯定是芸芸众生中的大多数,既不能算难看,也不算多出挑。 然而岁月的痕迹和成熟的风度,以及执掌暗门二十年里至高无上的权力,让他看上去有种难以言喻的气势,如果搁在人群中的话,其显眼程度甚至不会比单超弱半分。 “景灵向我汇报锻剑庄一事时提到了你,因此我很好奇,想知道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尹开阳顿了顿,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单超:“镜花水月只有对意志极度坚定、内心毫无恐惧的人才不起作用,没想到当年毫无抵抗之力的你,成年后竟然成了我平生所见第一个对镜花水月毫无所感的人,真是令人唏嘘啊。” 单超握剑的手稳定犹如铁石:“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忘了?” 单超不答言。 尹开阳眉头一紧,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原来如此!” 他突然长身而来,堪称兔起鹘落,这次却没有夺刀,而是简直空手套白刃,短暂交手数下后仗着轻功突然闪到单超身侧,伸手就向他后脑之侧拍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