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守在这榻前多久,熏香燃尽,仍有余香徘徊着。 我醒来时,泪眼滂沱,好似在梦里经历一番生死般,才想抬起手抹一下脸颊,却发觉整条胳膊被压的酸麻,微微侧了身才看见,司徒一脸疲累趴在那里,瞧着酸麻的程度,已然昏睡有一阵了。 将将看着,那人终是有了动作,恍然睁开了眼睛。 我猛地一顿,诧异道:“你原本就是在装睡是吗?”话毕又觉自己好似那被抓了包的小偷,于悄然间打探起了人家熟睡的睡相,继而脑中便浮现出,那高挺的鼻子,略微薄淡的双唇,却组合起来是那般和谐,做了亏心事便不能深想,就如眼下这般,他才不过离得稍近些,面颊红了一红,仓皇好像逃跑。 司徒浑然不觉,淡淡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走到一旁端了杯温水过来,轻声问道:“你梦里预见了什么,我原本来时只想看你一眼,怎料你哭个不行,那模样委实让人瞧了心疼,不如说与我听,也得了个化解,如何?”话毕那双眼睛看过来,好似能够直穿人心不留痕迹。 我心口微痛,眼底黯然,道:“梦境到底是梦境,当不得真,只是那种感觉,却叫人不大舒服,像是被人负了一般......” 话音才落,我撞上了他的手背,险些将水洒出去。 唔,原来他的心思也不全然在我这。 未等他多说什么,我一手接过杯子,浅笑道:“梦里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唯有我依附在那仙女一般的人儿身上,遇见了一名极为俊秀的书生,说了些从前错过的种种,一时间计较的吃了心思,哭闹起来,可即便是梦中,在这个感情中又哪里有人敢去计较得起,三三两两不过是你同他过招,一星半点儿终是有偏差,正如我同皇帝,那时百姓都说乃天造地设的良配,可事到如今,我还要依附大人的照料方能过活,可见这东西有多么靠不住,大人以为如何呢?”话罢,喝了杯中水,一股温热顺着传遍全身,再无凉意。 诚然,有些话我也不能说与司徒听,于他于我,这段情都是妄议。 一步错便步步错。 从前我也在宫中与司徒谈论过感情问题,只不过那时他是人臣,我是皇后,因有这地位悬殊,自然话语间也多少要掺杂些刻意。 不晓得他是否有旧情,亦或是这段时日的相处,对我有了些许感情,回想起梦中仙女同那书生好一番争辩,眼见着那书生一脸愧色无言多说,试问从前相爱的两人,这般两伤是多无可奈何。 我扭过头看着屋内残留的熏香,果然是他身上常有的。 司徒看着我盯着熏香炉,沉浸许久,才说:“感情,并不是计较!有时更多的是考虑到对付的处境,明明知道自己该离开,却又割舍不下才造就了离别,可到了最后却反而是将她越伤越深,以至于从爱延伸出的不是爱而是恨或怨,所以我说于情,唯有自知,万不该奢求她能懂或有回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