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够。 受到伤害的是江屹,和已经离开的江繁,弥补却落在了糖糖身上。 “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范青英问。 江朝晖低下头:“现在还来得及吗?” “迟到总好过一直没有认识到错误。”范青英轻声说。 小团子在后台做好准备,和同学们一起上台。 大家都说着爸爸妈妈正在台下,一张张小脸都激动得通红,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结束表演之后能收到的小红花贴纸。 糖糖耷拉着脑袋。 张老师柔声问:“糖糖的爸爸妈妈没来吗?” 小团子摇摇头:“爸爸妈妈都在忙。” “没关系,老师多给你拍一些照片,到时候发给你爸爸妈妈看。”张老师说。 糖糖把脸蛋凑到老师面前,闭上眼睛,小手揪住眼皮,认真道:“要拍到亮片哦!” 张老师哭笑不得。 还以为小不点会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呢,原来,她和每一个小朋友一样,都对自己的亮片情有独钟。 然然和糖糖坐在一起,听着糖糖姐姐念叨。 其实她不懂,为什么会盼着爸爸妈妈来看表演呢?她最希望的,还是外婆和奶奶能来。 最近然然的父母都不在家,妈妈说要去过新生活,带着一部相机,要出门穷游旅居,为自己而活。爸爸时刻追随妈妈的脚步,向公司请了长假,踏上追妻之旅。外婆说,其实他们一直都在为自己而活,说难听点是自私。然然并不理解,但毫不在意,这会儿只是叹气道:“不知道外婆有没有来呀。” 快要上台了,糖糖还是很想念爸爸妈妈,可似懂非懂的,注意力经常会被其他事情吸引。 当舞台上小主持人的报幕声传来,张老师组织小朋友们上台。 一上台,糖糖就看见底下黑压压的人群。 她是有表演经验的人,一点儿都不慌,和然然一起维持秩序,小声提醒大家不要聊天。 伴奏响起,孩子们都没掉链子,小嘴巴张得又大又圆,开始高歌一曲。 表演结束时,底下的掌声迟迟没有消散。 糖糖踮起脚尖寻找爷爷奶奶的身影。 可突然之间,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观众席上,江屹和祝心已经赶到,没有错过糖糖的演出。祝心在鼓掌,可使劲了,掌心都通红,见糖糖望过来,她摆着手臂,还拉着江屹一起招手,顺便直接站起来。 江屹习惯她张扬的作风,带着笑意看,直到片刻之后,她为了吸引糖糖的目光,拽着他起身。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其他家长忍俊不禁。 江屹陪着她一起在台下刷存在感,在看见糖糖惊喜的小表情时,唇角上扬的弧度更深。 老俩口看着这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孩子所需要的,真的很简单。 “是爸爸妈妈哇!”糖糖稚嫩的声音中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然然陪着她一起兴奋:“我外婆也来啦!” …… 祝心匆匆地赶过来看糖糖登台,又在当天晚上匆匆赶回去。 暑假里,小团子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老宅,让爷爷奶奶过足了带娃瘾。范青英虽然深刻意识到过去自己对江屹和他哥太苛刻,但现在面对小孙女,还是做不到过于放任,在假期里,她安排好学习计划,督促糖糖学拼音、认字、做算术题。 到了晚上,江屹来老宅吃饭,而后就会接糖糖回家。他并不是多敏锐的人,却能察觉到父母无数次的欲言又止。 范青英和江朝晖一把年纪,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慢慢改正,却又觉得,是不是还欠他一句道歉。 范青英是雷厉风行的人,江朝晖做事虽深思熟虑,但也敢做敢当。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儿子面前,他俩支支吾吾个半晌,愣是说不出一句痛快话。 江屹没有多问,好几回最终都是被糖糖催着回家。 到家之后,糖糖拉着爸爸一起玩游戏、搭乐高、讲故事。想妈妈的时候,糖糖会给祝心打电话,日历撕了一页又一页,转眼到了暑假的末尾。 那天一大早,糖糖还在睡梦中,脑门上被用力地亲了一口。 她睁开眼睛一看,是妈妈。 小团子以为在做梦,小手摸摸祝心的脸,继续睡得香甜。 她睡了好久的回笼觉,到太阳都快要晒屁股了,发现妈妈还在。 祝心想,如果糖糖懂得形容什么叫“后悔”,这就是她最后悔的时刻了。 好不容易妈妈才回来,她怎么能赖床呢! 这一次施远方给了祝心整整两天的假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