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那场戏:“盛导,这是新的剧本吗?你为什么改了《世界枝头》的结局?” 对于叶涞的称呼,盛明谦愣了下,眉心簇起:“我认为新的结局才更合理,也更符合人物。” “为什么?”叶涞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像被大力扯断的琴弦,再有技巧地拨弄也弹不出动听的音乐来。 “叶涞,你对人物理解有多少?”盛明谦反问他。 “全部,”叶涞想都没想就回答,盯着盛明谦的眼睛,露出少有的固执,“我理解柏雨笙的全部。” 盛明谦又看了遍最后的结局,不紧不慢地说:“叶涞,你觉得柏雨笙对蒋元洲的是爱吗?不见天日,黑暗,恐惧,毒虫,污秽,在那种极端的环境里,蒋元洲只不过是在报纸上出现的一个人而已,柏雨笙需要一个救赎,需要一个让自己能活下去的理由,当时的情况,任何一个人出现在报纸上,柏雨笙可能都会爱上,因为那个人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得抓住才行,至于抓住的是谁,那不重要,他只需要一根稻草……” “不是,不是稻草。” 叶涞厉声反驳,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尾音都破了。 “蒋元洲是柏雨笙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追逐光有错吗?柏雨笙为了蒋元洲,努力了那么多年,只为了能更靠近他,最后他去做了财经记者,为了能采访他可以几夜不睡,看到蒋元洲,他的心脏会跳动,是欢愉的跳动,为了他,自己匍匐向前,为了他,努力让自己从泥里爬出来,这不算爱吗?” “柏雨笙爱的就是蒋元洲,他爱他,盛明谦,他爱他。” 叶涞的声音是破碎的,掉在地上碎成渣子,一声声的反驳,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不用这么激动,这不过是个剧本而已。”盛明谦轻描淡写。 叶涞又问:“剧本的结局,你是不打算改了,是吗?” 还有最后一份期待。 “不改了,他们不适合。”盛明谦像个刽子手,宣布了柏雨笙的结局。 叶涞双腿灌了铅,动弹不得,身体靠上桌台,坚硬的棱角隔着衣服磕在他侧腰上,那一阵尖锐的痛感钻进骨头里,叶涞脸色是幻灭之后的苍白。 “我明白了……” 叶涞看着盛明谦,往前走了一步,仰头看着盛明谦:“盛导,我放弃下午的试镜机会,柏雨笙那个角色,我不想要了。” “什么?” 盛明谦不太明白,叶涞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之前叶涞那么想要的角色,三番五次找他,甚至还去找了林瀚,他只不过改了个结局,叶涞就放弃了试镜机会。 “下午的试镜,我不参加了,或许你说得对,这样的结局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吧,那不是光,只是根稻草,柏雨笙对蒋元洲的感情不是爱,那种从黑暗里生出来的感情,只是一份执念,一份扭曲的执念罢了。” 叶涞说完,转身出了休息室。 - - “明谦,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我给你打了好几个怎么都不接?”林瀚在那头气喘吁吁,到处找不到盛明谦的人。 “刚刚在跟人谈事,手机静音了。” 林瀚喘着粗气提醒他:“叶涞上午就来了,我让他去你休息室了,你待会儿可别带秦子墨回去。” 盛明谦:“……” 听到那头无端的沉默,林瀚一咬牙:“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