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叶涞的代言跟已经签订的合同全没了,舆论风向虽然对叶涞不利,但除了离婚这一件事,其他的信息真真假假,都没有经过证实,而且叶涞的态度刚硬,品牌方不至于一起在这时候跟叶涞闹解约。 看样子,张一浩以为是他干的。 院长现在的情况很差,盛明谦知道叶涞没多余的精力去处理这些事,他只给林瀚发了条信息,让他查查,到底是谁在后面给他招黑。 发完消息又想,为什么自己以前没发现呢? 一直等到护士跟医生进来查房,病房里几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下午盛明谦约的肿瘤科主任过来给院长做了检查,又看了看报告,最后叫叶涞去了办公室,主任跟叶涞说得很直白,让家属做好准备。 叶涞已经预料到了,但真到了这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 - 院长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最后还是走了,葬礼按照她走之前的交代,一切从简。 丧礼那天还是被一些记者知道了,前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扒叶涞的过去,扒出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盛明谦知道,一定会有记者摸到孤儿院,提前找了不少人守住院门口,那些穿黑衣的记者进不去,只能眼巴巴站在院门口远远拍几张照片,但让他们兴奋的是,他们还是拍到了盛明谦跟叶涞的同框照。 这一个礼拜,盛明谦除了处理要紧的事,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医院里,葬礼也站在叶涞身边,在家属的位置上,跟叶涞一起迎客送人。 叶涞几次开口,让盛明谦不必如此,他不用陪着他,更不用陪他一起戴孝,他们已经离婚了,就算他们没离婚,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协议婚姻而已。 但盛明谦几次都不接他话,好像听不懂一样,后来叶涞也不再说了,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吧,总有走的时候。 孩子们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只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院长了。 院子里的哭声一直不断,小鱼最后哭抽了过去,叶涞又去照顾孩子,前前后后脚不沾地。 葬礼虽然从简,来参加的人并不少,张一浩跟陈宇川一大早就来了,帮着叶涞打理丧事,盛明谦还是有条不紊招待来人。 安旭尧也来了:“叶涞,我妈妈跟蒋院长是多年好友,她人不在国内,让我一定代替她参加蒋院长葬礼,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就跟我说。” 上次相亲,两个人没什么联系,离婚新闻之后,安旭尧也发过消息给他,叶涞当时看见了,但一直没回。 “谢谢安总,”叶涞抛开相亲对象,只当他是院长朋友的儿子,“今天朋友来了不少,目前人手够了,安总里面坐。” 叶涞说完,带着安旭尧进去,盛明谦紧随其后。 自打看见安旭尧,盛明谦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往他身上刮,安旭尧也感受到了那两道打量里带着敌意的视线。 叶涞跟盛明谦离婚的消息闹得那么大,安旭尧没想到盛明谦也在,还在家属的站位上,玩味地冲着盛明谦看一眼。 - - 晚上丧宴结束,叶涞跟盛明谦又一一送走宾客,最后瘫坐在院长房间里。 “难受可以哭出来。”盛明谦还站在他身侧。 叶涞两条手臂搭在膝盖上,上半身垂得低低的,听完盛明谦的话,他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脸颊发烫,没有眼泪,人在极度的情绪里是哭不出来的,五感会变得迟钝又空洞,那些情绪找不到一个发泄口。 雁归有时,潮来有汛,人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曾经留下的痕迹只会慢慢变淡。 外面的天快黑色,临近夜晚的天空是青灰色,风高高敛在门口挂着的白布上,叶涞眼底的颜色跟那块吹来吹去的白布一样,凄凄凉凉的。 叶涞慢慢整理院长留下来的遗物,一边整理,一边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盛明谦听。 “院长妈妈临走前跟我说,人终有这么一遭,生人死别,悲欢离合,一辈子就是这么些事儿,有些事,到了就是到了,没了就是没了。” 叶涞说到这里顿了顿,慢慢抬头缓了口气,眼前的视线模糊,身体里积压乱窜的悲伤终于找到了出口,想停也停不下来,他用袖子使劲儿擦了擦湿漉漉的脸,又压了压眼眶,半天才继续开口说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