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脚下一个踉跄,被他拉着往林外走,她“哎”了一声,刚想说话,另一只手也突然一紧。 沈知落沉默地抓住了她,宽大的袖口被风吹得微微翻起,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花月很是意外地回头,无声地朝他挑眉。 做什么? 沈知落回视她,浅紫的眸子里蒙着一层雾,茫然又固执。花月觉得好笑,挣了挣手,轻轻摇头。 两处一拉扯,《西厢记》登时换了《鹊桥会》,而他在这儿一站,就是那个棒打鸳鸯的王母。 李景允看着殷花月秀眉轻挑,眼波横陈,这个素来朝他挂着假笑的人,对别的男人可是生动得很,再不见那讨人厌的清冷模样。 眼里墨色翻涌,手指也收得更紧,李景允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沈知落,问:“怎么,借人不成,还想强抢?” 指尖僵了僵,沈知落微恼地垂眸。人还活着就是好事,只要还活着,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这一时。 手垂落下来,被紫棠色的袖口掩盖了去,他别开头,淡声道:“冒犯了。” 李景允冷笑,拉着人就走,他步子很大,走得又快,没一会儿就将沈知落甩得看不见影子了。 花月一路跟着,活像个被扯着线的风筝。 “公子。”踉跄之中,她试图解释,“那位沈大人以前……” “他以前是宫里的人,你也是,你们认识再寻常不过。”李景允头也不回地打断她,“爷知道。” 花月赔笑:“那……奴婢这算犯错了吗?”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奴婢不呆在主子身边好生伺候反而跟一个与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的野男人在树林里私会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有伤风化不知廉耻还要问他算不算犯错? 李景允深吸了一口气,笑了:“不算。” 抬头打量他一眼,花月有些迟疑:“可您看起来很生气。” “有吗?”他松开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爷从不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生气。” 瞧着背影挺潇洒的,花月揉了揉自个儿发红的手腕,觉得应该是自己多想了,他当真生气都是直接黑脸吼人的,哪能还冲她笑啊。 “三爷。”野味居里已经开了宴,徐长逸和柳成和坐在一席之上,看见他就招了招手,“快来这边。” 李景允垂着眼过去坐下,刚坐好,柳成和就聒噪开了:“三爷听说了没?沈知落也来了,他往年都不来这地方的,今年竟也要上山开猎。” “他又不是武将出身,猎个什么?不过是来凑热闹罢了。”徐长逸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有别的目的。” “他如今要风得风,来这破地方能有什么目的?” “你别忘了,前朝大皇子可是葬身于此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机关宝贝落在这儿。” 花月站在后头听着,指节捏得泛白,她不敢抬眼,满眸的慌乱被眼睫一盖,就还是那个稳重冷静的殷掌事。 只是,身子还是控制不住地轻轻发颤。 “听说他开了天眼,尽知命数,待会儿要不要让他给看看相?” “你当人家大司命是街上算命先生不成?沈知落那性子,除了殿下与谁也不肯亲近,还算命呢,不被他咒就不错了。” 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李景允抿了一口茶,心平气和地舒了口气,然后捏了茶盏,重重地砸在了茶托之M.XiAPE.CoM